苗氏更是不愉,一把将茶碗扣在桌面,手臂上的金钏撞在桌侧发出嗡响:“若不是你如你爹那般,脾气又臭又硬,还整日端着副清高面孔,这也不行那也不许。
说个亲你比那些皇亲国戚,王公大员的要求还要刻薄,何至于次次令人敬而远之?你以为那些是什么人,何故要看你一个小姑娘的脸色!”
林婉儿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饮了小半碗,这才道:“那些都是什么人,母亲自然比我要清楚得多!若母亲在事前能多为女儿想想,不要只盯着人家的权势家财,也能注意到对方的人品举止,年岁面貌之类,那我也不会有太多要求。”
“你。。。你懂什么!书生穷无食肉相,男人若是无权势无财路,那屁也不是!年岁面貌?那些年轻的小白脸,除了皇子与钟鼎世家,又有几个有本事有前途的?可这样的人家是你高攀得了的?”说到此,苗氏白她一眼:“你又向来自诩品性高洁,不肯为人妾室!”
“我从来没自诩过什么!”林婉儿依旧不咸不淡,看向苗氏的视线斜斜擦过。
苗氏不理会,接着道:“哼!至于行为举止?这些又有何用?如你父亲,大家都说他是个好相与的人,可这十几年不过才混个三品官,刚刚够得上被宴请的资格。窝在那没用的国子监,对着那些无病呻吟的贡生,收的礼皆是不值钱的笔墨纸砚,半点油水都没有。”
“当年选择父亲的不是母亲自己吗?”
苗氏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瞧瞧,我说一句你便十句顶拨上来,这样的脾性面目,让我还怎么替你去说亲?”
“母亲如今怎么还操这份心!难道忘了,祖母早已说过,我的婚事由她负责。”
“那怎么能行!”苗氏一拍桌,人几乎要跳起来:“她不过是贪图你将来的聘礼,想将那些东西都充入这尚书府库,由着他们瓜分!她算盘打的倒是响,想得美!”
林婉儿在心中冷笑,一直想贪她聘礼的难道不就是苗氏自个吗?为了能多搞些私钱,她甚至连常年在边关做生意的胡蛮客商,都骗自己女儿去相与。
当时祖母得知这事狠狠将苗氏骂了顿,说她抹黑尚书府,打父亲的脸,荼毒林家儿女,尽干些扯纤拉烟的下作事,是头瞎了眼糊了心的牲畜,当真形容的一点也不错!
也因这事,祖母便从苗氏手中接管了自己的婚事。可尽管如此,这时日一长,苗氏还是跑出来上窜下跳,毕竟名义上还是自己母亲,仅这一条就难撇清。
令人头痛!
林婉儿嘴角露出讥讽:“若母亲要管也并非不可,那便先备份嫁妆礼单,至于标准就按祖母给我备的那份来,等我将物品核对一遍,确认无误后,我便考虑求祖母让你接手!”
其实苗氏早就将她的嫁妆全给花光了,如今哪来的东西,就连半片薄金她恐怕都拿不出来,即使有她也不会舍得,她恨不得聘礼和嫁妆全让男方家出。
苗氏的脸果然变得扭曲:“怎么?你还没嫁人,就开始与我寻嫁妆了?女儿家一点也不知耻,如此市侩计效,还是与自己的亲人,只会平白让人看轻,又有哪个男人会看得上你!”
林婉儿在其面前早就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功夫,只淡淡道:“那母亲便歇着吧!祖母说操心我的婚事,便给我备了份嫁妆。母亲如要接管,公平起见,不也得先给我备上一份?再说这不是为人母应该做的事吗?难道母亲一分都不想出?”
“你少给我七扯八扯,你祖母备的那份不是也有你父亲的贴补,你父亲出的钱凭什么便宜她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公主不成,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挑挑捡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