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为何要答应夫人?”出了静尘院,又走了段路,见此处偏僻又四下无人,晴儿才忍不住开口。
“你都听见了?”
晴儿点头:“就夫人那副铜锣嗓子,还有拍桌子的声音想不听见都难。”
林婉儿被她逗笑。
“老夫人不是不让夫人插手小姐的婚事吗?即便小姐不应,老夫人和老爷也会给小姐做主的。”
“我应她并非因我想应她,也并非无人作主。”
“难道是为那份保状吗?”
林婉儿侧头看向晴儿,笑道:“我知晴儿一向都是聪明的。”
晴儿却没有被夸奖的喜悦,反而蹙眉:“可即便小姐应了,夫人就会老老实实地照保单上做吗?”
“她自然不会!”林婉儿立刻道。“除非板子打在其身,危及她的性命,否则她做下的所有承诺保证,在她那都不会得到遵守。”
“那小姐怎么。。。”
“左右她是个不听人言,不做人事的疯子,这保状也并非用来辖制她,而是给祖母的。”
“给老夫人?”
“苗氏的劣行咱们自家人多少都清楚,可大多人家对于家中丑事首先是遮盖,所以外面还有许多人并不知晓。
祖母也只是以家权拘她,在外的理由说起来未免薄弱了些。
如果有天苗氏放刁撒泼,颠倒是非,这保状可替祖母向外解释一二,省去麻烦!”
晴儿恍然大悟:“小姐果然有心,连老夫人的情况都照顾到了。”
林婉儿笑笑:“我也是为着自己。祖母如今已不年轻,还能压住苗氏几年?若一朝倒下,有保状在,至少苗氏在明面上不能轻易插手我的婚事。”
“的确!至少也算有个说法在。”晴儿不住点头。“不过若是老夫人真不在,不是还有老爷吗?”
林婉儿冷笑:“父亲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他一向仁柔寡断,拈轻怕重,平日无事尚可,有事便显短拙。若没祖母,苗氏的一根头发丝他都无法压制,他如今不就常宿在外头?”
“唉!那到时小姐真要去相看吗?”
“自然要的,苗氏也不是好糊弄的。”
“可。。。”晴儿一脸担心:“到时夫人又整出什么下作的事该怎么办?”
“我既然要将保状送与祖母,那到时双方自然都得在祖母的见证下,压章签名才作数。祖母从头到尾便是这件事的见证人,她不敢太放肆。”
“但愿如此。”晴儿还是一副担忧,半响又有些愤愤:“为何小姐会摊上这样的母亲,便是大夫人那样整日算计的,也不如她如此没分寸!”
林婉儿淡笑,视线转向远方,悠然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话落,便有道浑厚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姑娘有何不如意事,可否与我说一二?”
两人顺着话语传来的方向瞧,那里是片湖石堆叠的假山群,片刻从一侧转出一人,锦袍玉带,金冠束发,眉目清朗,昂藏七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