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直直地看着我。

“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时候又开始吃这个药的？！”我大吼着，用力锤他的肩膀。

“演唱会结束，当天。”

我猛一口气，“为什么？”

明明那天，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我怎么没发现他吃药？他为什么又要吃药？

“英浔……和你……我……不想承认……”他眼里全是泪水，说的话断断续续。

“承认什么？”我也开始眼睛发酸。

“或许，我配不上你，他更好些。”

我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给了他两巴掌。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卫栩！”我大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打算放弃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舍不得……你是我的命啊！”他坐起来，紧紧抱住我，哭声比我还要大。

“所以，那天你情绪失控地追问我去了哪儿，所以你这些天没来我家找我，所以，你又要替我做决定了，是吗？”我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全都被抽干了。

不对，不可能，他为什么明明放下狠话，不让英浔再靠近我，却又觉得，他配不上我了？

我疯了一样地翻着他的身上，外套裤子所有口袋，找到了他的电话。

输入密码，找通话记录。

那天回到他家，半夜我入睡了之后，他和英浔通过电话，半个小时。

“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双手抱住他的头，骑坐在他的膝盖上。

他看看我扔在床上的电话，屏幕上正是他俩通话的记录页面。

“说话！他说什么了？！”

他始终抿着唇，没出声，但眼里全是不舍。

“行！你不说，我问他！”我重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电话，拨通了英浔的号码。

“嗯？”对面是睡得正香的沙哑嗓音。

“我问你，英浔，你跟卫栩说什么了？！”我不断深呼吸，压抑着怒气。

“什……啊，你说的是那天吧，没说什么，不过就是，我能给你他所有给不了的，我能让你过得更富足，更自在，更……”他笑着说着，仿佛他才是我的救世主，趾高气昂的神。

“英浔！我告诉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爱卫栩！你在我心里，连颗尘埃都不是！你能给我的，我一丁点都不稀罕，他给不了我，我也乐意！”

“你这个疯女人！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怎么了？你的那个精神病男友发疯了吗？跟你说过，你为什么非要他这么个精神病呢？”

“用不着你管！精神病怎么了？我也有精神病！我警告你！你敢再惹他，我第一个捅死你！”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地。

“……珃……”卫栩从床上坐起来，慢慢伸出手，抚摸我的头顶。

我用力甩开，瞪着他。

“我……”他闭眼皱眉，手抚上额头。

“卫栩！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把我当成你的命，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命嘛？如果你觉得，你的命，要脱离你的身体，去别人的身边才会幸福，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重新捡起地上的药瓶，握在手里，“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在遇到任何事后，都把自己锁住，用药来硬撑，丝毫不征求你的命的意见。”

“我跟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主动离开你了，不会是因为任何第三者，而是因为你不再坚定，因为你不要我了。”

“我以为，这些天，你不要我了。”他苦笑着。

“我一点都没有想到过，你在背着我偷偷吃药，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跟我解释。”

他沉默了。

“副总说，我是你的药，你说，我是你的命。看来，不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转身跪起，想出卧室透透气。

“你，别不要我。”他从背后抱住我，我没有挣脱。

“是你先打算不要我的。”

“我不，不是，不是的。”他紧紧怀抱，拼命摇头。

“我爱你，卫栩。”

“我爱你，珃，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的爱，是想让你越来越开心，忘掉伤痛，请你，别把我推开，自以为是地为我着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