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问问她，愿不愿意让孩子出生就生活在单亲家庭里，和她小时候一样，饱受冷眼地长大，如果愿意，那就让高层一次性支付一大笔钱，供她和孩子的生活，如果不愿意，6个月，虽然孩子已经成型，但引产应该也是可以的，高层也是要赔付她的身体以及精神损失。”

“不会觉得不公平吗？”程天林问。

“那有什么办法？这个世道，女人就是吃亏的，男人犯了错，可以赔钱，女人却只能自食苦果，要么一辈子背上小三，未婚生子的骂名，要么拿着钱，忍着身心上的疼。”

“你和先生说的处理方式，是一样的。”江哲远推推眼镜说。

我低头不再说话。

就知道，这种办法，他们两个根本不需要我去帮忙想。

“如果你这个孩子生下来，卫栩不要，你怎么办？”程天林突然问。

“我说过，这是我的孩子。”低头回答。

“可我，只能接受你，不会帮你养着你的孩子。”他很现实。

“那我，就不会安安分分地待在这儿。”

“呵呵，想逃出去？带着孩子？这么久了，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了吗？”他抱住胳膊，一脸的不屑。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我想。”

“像你妈妈当年一样，从我身边逃走，是吗？”他重重捶了桌子两下，怒火燃到了眸中。

“对，让你像当年找我妈妈那样，找到我，弄死我，再把我的孩子带走，让她在阴冷孤寂的孤儿院里长大，然后把她绑到你身边来，羞辱她禁锢她！”我站起身，走到他一桌之隔的对面，双手撑在桌上，和他对峙。

他怒极反笑，慢慢站起来。

“所以这么久，你的服从和沉默，都是装的，你还是不甘心留在这儿！你还是想回去！回去见你的卫栩！”桌上的杯子被他打落在地。

“不，既然他现在活得很好，我不会去打扰他，如果你放了我，我还是会回到那个海边小屋，带着我的孩子，像我的妈妈那样。”我终究没有忍住，坐在地上，抱住膝盖痛哭。

“你不如她！她有丈夫的，她心甘情愿陪着他在海边生活，你们一家三口，贫穷但幸福！这是她告诉我的！！！”他烦躁地用拳头捶着墙壁。

“我从来就没有过父亲！没有过！屋里那张床，只够我和妈妈睡！仅有的几张挂在墙上的照片里，只有我和妈妈！什么渔民，什么三口之家，全都只是你告诉我的！我根本没有见过！也没拥有过！”我被江哲远从地上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

“骗子！你和你的妈妈一样，都是骗子！”他转头朝我扔过来一本厚厚的书。

江哲远没有半分犹豫，转身站在了我面前，用背帮我挡了迎面而来的书。

一声闷响，听着就很疼。

“所以你今天叫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是吗？就是要让我回忆起我那个被你追杀的妈妈，还有，告诉我，我关于小时候的仅有的记忆是错的，我曾经有过一个幸福的家，有过一个父亲，是吗？”我瘫坐在椅子上，肚子有些疼。

“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江哲远皱紧眉头忍着背后的疼，看着我捂着肚子不住地大喘气。

程天林闻言，突然回过头，走到我身边。

“叫医生来！快！”他伸手将我抱起来，就往外面走。

大婶紧紧跟着，然后突然加速，提前打开了我的房门。

我被放到床上，可疼痛让我只能窝成一团，全身的汗很快就打湿了衣服。

大婶给我送来止疼药，可我根本没有意识，也根本张不开嘴。

他一把捏住我的脸，手指用力将我的嘴捏成张开的状态，将药塞进去，又灌了一大口水。

我被呛得不住咳嗽，脸上的粘腻感不知道是来自汗水还是泪水。

孩子，我的孩子，你不能离开我，我现在，只有你了，求你，别不要我！

最后的一丝意识里，医生好像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