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我再调辆车来接您和姑爷。”说着,黄舸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先不急,先听听小姐要问你的话,再叫车也不迟。”马家卿站起身,绕到我身后,靠着窗口笑着对黄舸说。
“小姐,您,有话要和我说?”他站直身体,头微微低下。
我转过身,坐着看向他。
“黄舸!你是他的人!”
“小姐,我不懂,您的意思。”他抬头看我,微皱眉头。
“我的车上,有一个切断电源还会一直闪黄色光点的东西,是定位设备吧?卫栩行李箱里的医药包,里面也偶尔有黄色光点在闪动。能带着这个东西过机场的安检,你们背后没少费心吧?”那天我在看卫栩药瓶的时候,感觉到了那点点光。
“小姐,您,说什么?”他仍保持姿态,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我说什么?我说我,把所有我身边的人都当成自己人,什么都不防备,可老爷子什么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还能拿到我女儿的生物样本。这不可疑吗?!”我音量变大,混响也变强了很多,带着些许怒气。
“小姐……”
“我的车,第一次拿来钥匙,开过来给我的,是你。卫栩现在的助理,随时随地保持警惕,冷静干练的样子,专业得和你没什么区别。黄舸,你让我怎么不怀疑你?!”我打断他的继续狡辩,重重捶了几下桌子。
“小姐,我不是。”他嘴上还是坚持,眼神却已经开始躲避我了。
“我不想听了,很感谢你,在小云生孩子的时候帮着跑前跑后,也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爸的保护。带着你的人,回半山别墅去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我转过身不再看他。
“小……小姐,我错了。”他慌了。
我拿起矿泉水喝了几口。
“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不能回去!我妈在圣诺医院躺了四年,如果我回去半山别墅,我……就没有妈妈了。”他向我的方向前进了半步,被马家卿伸手挡住了。
“四年。我爸知道吗?”我又坐下。
“知道,还特意叮嘱医生,用最好的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带着涩意,那么难以说出口。
“那你还这么对他?!”我一把将玻璃的矿泉水瓶摔过去,磕在地上碎了一地。
“小姐!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和先生都是善良的人,我知道我应该站在哪边。小姐!从今天起,黄舸这条命就是你的!我只护你一人!”说着,他直直跪在地上。
“还有呢?”我没让他起身,又拿了瓶水喝。
“还……还有,我现在就去联系,卫栩身边的人,从监视转为保护。”他仰着脸,试探地说。
我摆摆手,示意他去安排,让他离开了。
“确定还要用他?”马家卿仍靠着窗口,笑着问我。
“反正,卫栩现在已经和我彻底断了,老头儿那边派过去跟踪他的人,也已经确定撤走了,黄舸到底是谁的人,到底会不会真心跟着我,也已经不重要了。如果现在,我把他送回半山别墅,反而会引起老头儿的猜忌。算了,留在我身边吧,管他是保险还是隐患呢。”我仰头喝完瓶中的水,走向门口。
走到停车场,等黄舸调车过来。
夜晚的风清凉得让人感觉很舒服,空气清新得让人忍不住猛猛呼吸几口。
刚刚宴会厅的气氛,我全程不喜欢。
从一开始和卫栩邻桌的尴尬,到后来老头儿的发难,从酒席中觥筹交错的无聊感,到发觉新部长与汪部长的兴趣大致相似时候的讥讽。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竟有些想念我的画儿了。
世界污浊,而我有画儿,能够净化心灵。
不自觉地,我微微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