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灵以血为载体,它会提高药师造血系统的工作效率,从而保证有足够的血量来承载它。身为药师,我贫血缺血是不可能的,只有身体重要器官遭受到来自非异能的巨大打击和破坏才会对我有实质性伤害。即便你饮食我的血液,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我完全供得起。”
艾以紧闭双眼揉搓着眉毛,捏紧的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心里对于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异常排斥。
他抬起视线看着少年,眼神也恢复从前,没有波动,他嗓音平淡无奇,性感的薄唇勉强上扬:“初令,你对我的关心,我很感谢。”
细细消化完艾以话里的意思,初令不明所以,他蹙紧好看的剑眉,如湖水般透彻清明的浅色瞳仁里泛起淡淡疑惑。
初令淡漠看着温柔噙着一抹笑意的艾以,搞不懂对方在想什么,想表达什么,回答什么,但他知道,他被拒绝了。
艾以忍下心中的不自在,难得有所慌乱,他不动声色,转了转异色邪魅的瞳仁,率先移开双方对峙的视线,扯开话题:“对了,拜一送来了一些有关反叛者的资料,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拿去看看。”
又僵持了一会儿,初令还是顺从的答应,潜意识里,他不希望因为忤逆艾以而造成艾以的不快和生气,便不再多问:“好。”
少年的心思其实很容易的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们往往喜欢更加直接的表达情绪。
初令虽然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但是倔强和坦率没有经历社会和时间的打磨,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样子,独属于少年的魅力也借着时间的飞逝逐渐渗入了骨子里,最终会不会淹没在社会的不知处。
艾以手扶餐椅的椅背,借力站起身,走到初令的身边,亲昵的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一点哄孩子的味道:“别多想,来这边,我把那些资料给你。”
初令侧目撇了一眼艾以按着自己肩膀的手,苍白骨感的手指仅仅停留了一会儿便抽开了,血族冰冷的皮肤也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余温,不着痕迹。
初令低眉沉思,随后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艾以后面。
二人并肩穿梭在有些昏暗的大厅,只有客厅那没来得及关闭的灯光泄露一些光亮在大厅的地板上,不至于让人看不清所有的轮廓。
两个人的脚步声被不远处的黑暗吞没,寂静的氛围让人感到内心不适。
来到客厅,初令一眼就看见了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的文件。
艾以踏上正中央的繁杂花纹地毯,绕过沙发,站定在桌子旁,弯腰拿起来递给初令。
初令看了看桌子上女仆没有收走的茶杯和里面残留的浓茶,认真说道:“睡前不宜多饮浓茶。”
“是不是忘了?我是血族,晚上才是血族的专场,这些对我来说根本达不到亢奋的程度。”
“是我多嘴。”
说罢他伸手去接,指尖还没有触及,突然又看见上面密密麻麻文字的文件后撤,他抬眼带着一丝不解,无声的询问艾以怎么了。
艾以调笑道:“算了,现在太晚了,你明天来我书房看,好吗?”
文件到他手里面,估计又是愁的一晚上不睡觉。
初令凝视着艾以带着一丝笑意的漂亮异瞳,自然也没有怀疑什么,放下手说道:“好。”
艾以收好资料,扭头走出客厅,将手里的文件交给秦德,吩咐他送去书房,他带着初令去楼上休息。
二人边上楼梯边交谈,艾以再次提醒初令,说道:“按表面上的年龄,我可年长你两百岁,以后所有的事情要同我商量,不要单独行动。”
“嗯,年长。”少年的语气里带着一抹认真严肃的调笑。
来自年轻人的调侃和差距过大的年龄暴击让艾以扯扯嘴角。
“这个年龄,血族里面很正常。”
初令看着身旁人的侧颜,容颜不老,一点点也没有正常情况下人类百岁高龄的容貌,完全看不见一点点皱纹毛孔,面色很好,皮肤紧致有弹性。
仔细端详一番,比对五官,按照人类的年龄进行折合,艾以此时的样子应该是人类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注意到初令盯着他的脸沉思,艾以浅笑:“这么盯着长辈看,很不礼貌。”
艾以这里自称的长辈在年龄上的确如此,在辈分上倒也不至于。
初令闻言,也感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目视前方,两个人瞬间无言,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最后一起来到了初文的房间。
房间内,初令若有所思的微低头,随后又听见头顶传来艾以的问话:“怎么样?明天便是第三天。”
想到三天的期限,初令让人不易察觉的曲起了手指,对于明天晚上的结果,他比谁都紧张,他无能为力的等了三天,只求得有个好结果,最起码不算糟糕。
他僵硬的回答:“明晚一切便见分晓。”
艾以一直盯着他的侧脸,注意捕捉他的一丝一毫变化的神色,他心里了然,劝慰他:“别担心,目前为止初文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生命体征也开始正常,一切都会往好的地方走。”
“嗯。”初令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专注于自己的思想世界。
这些天,艾以陪在他身边,努力的去缓解他的情绪,过分关注他的状态,初令眼下深深感受到艾以身上那抹温柔体贴的魅力,他也十分感激在自己几经崩溃,无助的时候,有这抹力量包围着他,去试着抚平他的担忧,思虑和悲痛,他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
他陪着初令在房间里面看望了一会儿初文,初令检查了一下初文的基本情况,依旧如前,但已然往好处发展。
二人心口处长时间压着的千斤石头终于被稍微托起,重量轻了些,最后方才安心离去。
房间出来后,艾以如护花使者一般顺便把初令带去房间休息。
待回到房间后,他才注意到秦德已经替他放下了床边厚重且不透光的床帘。
原本就昏暗的房间,原先因透出一点月光才显得不那么恐怖,艾以挑开厚重的床帘躺在床上,周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想挤进来偷窥的皎洁月光也被暗红色的床帘毫不留情的推到了外面,给床上的人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