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孔令榆的警告,米乐瞬间熄声,从嚎啕大哭变成小声啜泣,腿一软又向雪地坐了下去,被孔令榆一把捞进怀里。
米乐伸手推拒,孔令榆却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乐乐,你别再推我了行吗?你昨天推我一次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孔令榆脸色仍然有些难看,声音却软了下来,他眼眶赤红,睁大眼睛想借着雪光看清米乐肩上的伤,却不知为何视线越来越模糊,他眨了眨眼,一滴眼泪顺着鼻梁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背上。
“你说过的,你说你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一言不发的走掉,你说你要做我的家人,你骗我了。”
无论是米乐的委屈还是他身上的伤口都让他心疼,他再生气,也还是拿他没办法,他从没像此刻这么确定过,不是米乐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米乐。
他想哄好他,却又忍不住自己也觉得委屈,“你答应过我不会一个人走出小木屋,你跟我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你还说我烦你,是你烦我了想离开我,连命都不要也要走。”
“你……你咋也哭了?”米乐如招雷击,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那滴眼泪,连哭都忘了。
孔令榆哭了,从来不哭的孔令榆被他弄哭了,他该怎么办?他想帮孔令榆擦掉眼泪,手却还被他死死抓着,挣脱不开。
孔令榆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是啊,他说过的,这才几天他就忘了。
他瘪了瘪嘴,想说点什么,道歉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你也说过你以后都不会不理我的,你也食言了,你一天都没理我,不等我吃饭,晚上也不挨着我睡。”
“是你说要跟我文明交友,不让我碰你,咱俩天天在一起,一不小心就得碰上,我离你远了你又生气,离你近了也生气,你想咋的呀?”
孔令榆说完这句话又后悔了,他现在只想让米乐跟他回去让他处理伤口,不是要跟他分个对错,乐乐听他说这些会不会又生气了?这么想着,他抱着米乐的手又紧了一些,“你是因为这个跟我生气才走的?不是认真要离开我?”
“我说的话多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米乐哑口无言,老羞成怒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抱着我?你松开。”
“我不松,你说了受伤的时候可以碰的,你现在受伤了,伤口有一指头那么宽,好几道子,肉皮都翻起来了,野兽爪子都可毒了,你不疼吗?不冷吗?我们回家吧乐乐。”孔令榆脱下身上的衣服,披在米乐身上。
他现在只想让米乐快点跟他回家,不想跟他理论,先把人骗回去,等他伤好了再慢慢收拾他。
米乐在外面折腾了半夜,又是害怕又是生气又是受冻,本来没觉得伤口有多疼,听他这么一提醒,才觉得肩膀上撕心裂肺的疼,他“哎呀”一声,血乎地哼唧起来,又觉得就这么跟他回去了面子上很下不来,虚张声势地问:“那你以后还不理我吗?”
“我本来也没不理你,是你不让我碰你,那我以后还用躲着你吗?”见米乐终于软和下来,孔令榆想把他直接抱回小木屋,却被米乐拒绝。
“我是让你躲着我吗?算了,以后该是怎么样还怎么样吧。”他模棱两可地胡乱回答。
可能真是他之前太矫情了,孔令榆是个还没开窍的孩子呢,也没别的意思,况且两个大男人生活在一起,磕磕碰碰本来就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