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她拒绝的干脆,李恒也没有一点尴尬,但是表情有些愣住了。
“你……不好奇二殿下的下落吗?”
“将军没说,就代表你也不知道。”
男人很震惊于她的聪慧:“为什么?如果我不肯告诉你?又或者我在同你撒谎呢?”
“李将军,你不适合撒谎。”
少女掸了掸袖起身,又道:“将军府的茶不适合我,你将本宫带回来的事,纪慎卿迟早会知道。”
李恒却摇了摇头:“他不会的。”
“手底下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我没有告诉他要把你带走的事。”
跟着她的两个侍女,也被李恒带了过来。
她是坐马车出宫门的,一路上有他庇护,确实没人发现。
见她还是站着,他提出道:“公主想喝什么茶?将军府什么都有!”
他指着那外边站了几个的下人吩咐道:“你们,去把将军府所有的茶都拿上来!”
“外头雪下的这么大,不如坐下暖暖。”
她现在出去,必死无疑,纪慎卿会不会留她活口不知道,那些朝臣是不会留她的。
他们反了公仪皇室,对他们来说,前朝公主活着一天就是见证他们造反的证据。
“李恒。”
公仪挽突然连名带姓叫了他的名字,男人一愣。
“本宫说过,我们之间隔着人命,那人命便是本宫皇兄。”
男人震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你知道?!”
他表情看着百思不得其解,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明明你……”
“明明我远在北燕是吗?”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你如此留着本宫为了什么?为了能拿捏纪慎卿?因为本宫是横在你们之间的污点证据?”
“当然不是!”
男人声音忽地拔高,突然又想到什么,“是他告诉你的?对吗?”
公仪挽没再理会他,披上帽檐转身走出门。
李恒跟在身后急忙道:“你不能出去!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少女停下脚步,“你为何如此笃定?”
男人神色复杂看着她,良久,他重重叹了一声,缓缓说道:“他恨公仪皇室一族,纪慎卿曾与我说过,他会杀了公仪一族所有人。”
“那年,他父亲去世,又恰好叔父被流放,皇帝对纪家讳莫如深,不敢再用他,他感慨一身文才无地可用。一次吃酒时,他上了兴头,忽然开口问我,当皇帝的左右手累不累。”
哪怕那时皇帝还让纪慎卿当官,手底下的人知道他有叔父贪污这一污点在,那些人也不会再敢靠近他。
纪慎卿问他,多年在外征战,而皇帝在宫中享乐享福,身边儿孙绕膝,他是否会恨这一切。
李恒沉默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家满门忠烈都是死于征战多年,留下的伤痛晚年折磨着他们,他自己也投身于报效朝廷,从小长辈们都是这么教诲他长大的。
这忽然间有个人跳出来问了这么一句,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的。
他当然也是有些恨的,公仪陇越宠那小公主,他就越能从她身上看到不公平的一面。
现在想来,有什么不公平呢,皇帝赏赐的东西他也得了不少,只是没能达到小公主的程度,那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那时一时脑热,加上纪慎卿提出的那些,他根本不能拒绝。
颠覆北燕王朝,这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纪慎卿敢。
“他说要接回叔父,不能再让纪家的人流落在外了,冬边那么冷,他们挨不过今年。”
所以他就要发动政变。
其实纪慎卿早就联合了北疆那边的人,承诺他们,自己上位之后他们当上异姓王的条件。
“我几年前结识到一位好友,罢了,也算不得好友,他是七大部落之首的首领之子,那小子看他老子不爽很久了,所以我一提,他就答应了。”
所以儿子杀了父亲,上位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连仗都没打就回了北燕,公仪挽知道,百姓不知道。
他们都以为李恒打了胜仗归来,是守护北燕的好将军。
后来纪慎卿能稳坐宝座,李恒真的有不少功劳,因为是他打服了那些七大部落。
他是纪慎卿稳坐皇位的一把好手,也是一把好刀,深情男二的名声不是读者吹出来的,他为了女主能做到连自己命都可以不要的地步。
“你要藏着本宫,是因为愧疚?”
李恒面对她步步逼近又如此直白的目光看得心一凉,“我……是我愧对公仪家。”
“你帮他就是在谋反,本宫绝不会苟且偷生在你这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