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也没用。业火烧过,魂魄会永远被困在这里,永生永世出不去。”
他说:“你是这想法?”
她道:“不然呢,如今也算永生,不正是他们为人时所追求的吗?”
叶漓站起身子,说:“永生这个词,概括得太广泛,如何定义几万人所愿。”
“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决定。”
姜初嗤笑,随后站起身。
此时身后的鸢尾花丛飒飒作响,拂过耳畔的微风,给鼻尖带来一丝清甜的香气。
这股清甜的香气跟随清风一起上升,瞬间淡化鼻尖那一抹残留的腐臭味道。与眼前的美景一起,心中的烦闷都消去很多。
他和姜初站在边缘,静静的看着微风吹动溪水石边的灰烬,一点点的吹入清澈的水面,随波逐流。
两人沉默许久,最后她先开口说要去别地,两人才就此分别。
告别之后,叶漓便前往城内寻找袁谨和周文的踪迹。
叶漓起先准备随着自己记忆中,关于丰都的路线去寻找他两人。但他在城中兜兜转转找了很久,也未曾发现他们的踪迹。
然后他想先找到落竹或是殊禾。
这次倒是有了不少线索,周边一直有围绕相似的灵气,可跟着踪迹前去就会变得模糊。
叶漓在大街上站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当时在地洞里面他们压根没聊得了什么,总是有其他事情截断故事延伸。
她们都跟丰都息息相关,就算是停留过,叶漓没赶上,不至于什么踪迹都寻找不到。
正思索间,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香钻入鼻腔。
叶漓顺着香气看过去,是街道的对面,一位茶楼的小厮正在照料安放于店门口的鸢尾。
人间的季节,现如今应当是正月,正是银装素裹的时节。
但早在进入西北,在徐掌门那里便已知晓这边的鸢尾,不同于其他同科属的植物。
丰都因着临鸢的缘故,再加上人们认为鸢尾花是神明的象征。所以家家户户都会选择在家门口,或是位于西北方的地方种下植株。
但至于为何是西北方,听家中老人所述,那是神明注视的方向。
叶漓转头看见这一幕时,想起什么。
没再想其他的,他直接踏云而起。
临鸢。
离开西北方的城门口,正前方抬眼望去,是一片极为庞大的古城遗址。
遗址过了太长时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那些原本建立在墙壁上的砖瓦,零碎石块落了满地,腐朽成泥的木头随处可见。仅仅有一些驻地厚重的墙壁还屹立不倒,像是唯一证明此地存在过的证据。
即使过去许多年,从上方往下观看,这座庞大的遗址内部没有一株杂草。
倒是那些坑坑洼洼,似是池水的区域,被数不清的鸢尾花所遮挡下部分根系的草绿。
再往远处看,便是一片缺失的陆地,远处有被明显隔开的海域。那便是潭渊,也是这座古城被称为临鸢的含义之一。
至于新建起的丰都城,只能在侧后方看清一条凸起的地界。
遗迹自是有人看管,但叶漓可不在意这一点。
叶漓不顾地下十几个兵卒的呼唤,径直往深处飞去。
该说不说,临鸢当年不愧为西北最为强盛的国家。现如今留存下来的城宫遗址,占地都比一般的城域要宽广许多。
临鸢古国的遗址,一直都是丰都百姓的禁区。但与其说是禁区,更恰当点的描述,应该是人不可前往的圣地。
而站在上方,也更加清晰的能看出它坐地方位。
坐西北,靠东南。正西面是一片汪洋,正东又是一片丘陵。
这样的地势位置,与建筑的风水朝向并不一致。怕是半吊子的风水先生,在选址皇城这一块,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坐落方式。
但许是这边当时离东边遥远,对于风水一说并不在意,便有着一套对于方位特殊的见解。
叶漓目光落在西北方那个貌似是大门的区域,又抬眼看向那不远处的潭渊。
将皇城大门正对着深渊大口,怎么看,都觉得临鸢这地界邪性得很。
然而就在他埋头思索之际,一声喝令让他回过神。
“谁人停于半空之上?”
叶漓转回头,发现遗迹的中间区域,应该是殿前一片的区域,正站着一位玄衣男子。
叶漓下去,发现这人竟是谢时翊。
说实话,叶漓和这个人倒真的是冤家路窄,不打不相识了。
叶漓留意他身旁没有一个官卒,下来都第一时间便直接开口:“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谢时翊被反问的莫名其妙,没好气道:“这里是丰都的旧址,这句话不应是问公子?”
面对这样生硬的聊天,可惜叶漓没觉得不好意思,反倒耸肩:“我朋友不见了,我来找找。”
“你站在上面那么久,就这么大点地方。既然没有你要找的人就赶紧走,这里可不是外来人能来的区域。”
谢时翊貌似跟他就聊不了两句和善的,就这一句话都让他极为不耐烦。
叶漓见他要走,将周文和袁谨的图像在掌心以幻象的形式展开,又开口道:“你有见过这两人吗?”
谢时翊侧对身子,因叶漓的一句话往这边瞥了眼,随后转回身。
“不认识。”
“哦,成。”
叶漓没有为难人的毛病,话落便收回手掌心的幻象,准备自己寻找这片区域他们的踪迹。
但没想到他刚有所动作,前面原本背对着他的男人又一次开口。
“不过前方的平地有点发现,兴许有你想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