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眼球破袋而出,狐允让惶恐地目睹它们飞进风里。
砰地一声,白光乍起,瞳鬼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炸翻出去,他的身体狠狠砸在寺庙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寺庙也变了......往常这力量它不可能不倒!
男人摔落在地,紧握着斧头单膝跪着,喉间不断涌出腥咸。
十三嚎叫着往黎雨身边扑去,向日葵的枝茎在它周围疯蔓开来,像篱笆一样围住了它。
野兽不停地撕咬怒砸着这些缠人的东西,刹那间陷入困顿的处境。
夜惑取水也取得不甚艰难,他一把桶放下去,地上的水就像是煮沸般滚动起来,跳跃得十分厉害。
雨水溅到了他的脸上手上,给这雍容增添了不少烧痕。
夜惑蹙着眉心,舀完猛地冲进庙里:“水!水来了!”
瞳鬼捂紧腹部闷咳着,一些细碎的内脏随着血喷到了地上:“浇......咳、浇她!”
夜惑抬起桶向黎雨泼去,嘶啦的皮肉烧伤声遽然响起,人型花团里发出了尖锐的婴孩啼哭声。
黎雨的四肢已经变成了硕大的向日葵。
她两腿用劲一蹬,向日葵像趾端吸盘一样贴在了墙壁上,宛如一只人体壁虎。
脸已经不是那张老人脸了,而是一个黑色的大洞,一听到动静,耳朵上的向日葵就会像鱼鳍一样沙沙抖动着响起来。
就在夜惑二次取水的时候,黎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扑了过去,血媚脸色大变,知道不能再放着神器不用了。
她把蛊手像投球一样猛掷了过去:“快去!!”
今天炼成今天开鞘,夜惑一个滑铲从黎雨身下滑了过去,鼻尖甚至都能碰到她的向日葵花瓣。
黎雨跃过男人身子吱呀一个刹车,扭头迎面撞上了那灰青的蛊手。
蛊手与黎雨厮杀得十分厉害,它的指甲可软可硬,可长可短。
一会像卷尺般绞住她的脖子,一会如利刃般抓毁她的耳朵,黎雨的枝叶攻击也毫不逊色,眼珠和根茎在它的身上留下道道深痕。
蛊手是不会流血的,但是有耐用限度,血媚看得胆战心惊,忙动起来找能装水的东西。
唯一的桶在夜惑那里,血媚抄锅又抄碗。
狐允让四下一望,拎起护住母女的皮箱往外跑去,史珍忙抓她衣角,差点要被她的力道带的拖摔下石台。
史珍抠她衣物都快要抠出血,用惊惧的声音叫道:“你拿走了我们怎么办?!”
狐允让一把扯过了她擒住的衣服,布匹撕拉一声:“她活着你们早晚得玩完!”
她抱着箱子往外跑,瞳鬼摇晃着站起来往黎雨处冲去。
他的身影擦着狐允让的背影而过,带起的风缠着一股浓郁血气涌入女人鼻里。
虽不知这雨水究竟是什么物质,但它必定不是浓硫酸。
夜惑的桶是不锈钢桶,可就在他第二次舀起来后发现,桶边和桶内竟已经有腐化的迹象了。
狐允让一力把皮箱掰成了两半,这箱子软,兜起雨水后一边很快会向下倾斜。
水珠狂奔乱跳着,她紧咬牙关端着它们往瞳鬼处挪去。
“躲开!”血媚一声大喝,瞳鬼麻利地往后一闪,她抬着锅向黎雨泼去。
就像在泼一锅开水,向日葵上冒起了阵阵白烟,又出现了婴儿的哭声。
黎雨三面受敌,既要抵挡鬼手的袭击,又要抵挡瞳鬼的攻击,还要抵御雨水不停的浇灌。
就在瞳鬼不懈努力彻底砍断她的两足后,黎雨像是报废般有了短暂的卡壳。
她的根茎松了,鬼手趁机挣脱了束缚绕脖而上,钻进了脑袋处的黑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