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惑的水桶彻底报废了,他现在拿着另半截皮箱运水。
昔日英俊的面庞身子有些不堪入目,为了让老婆少遭点罪,男人打水的速度简直比奥运会还奥运会。
鬼手入洞后黎雨的身子像蝉蛹一样涌动起来。
她的手臂前后拍打着,向日葵发出了敲锣一般的声响,瞳鬼往那洞里甩了根飞针,稚嫩的啼哭声乍然响起。
瞳鬼尽数将飞针丢了进去,黎雨痛苦地啪啪拍着向日葵,她嘶吼着冲撞着男人,速度之快瞳鬼都有些吃力。
狐允让放下破皮箱,看着两人在庙里飞来蹿去,黎雨的手掌拍在左角的佛像上,佛像骤然化成了粉末。
尘土腾空而起,像烟灰一般在庙内绕开了。
狐允让心跳都要蹦出嗓子眼,迅然身侧的血媚大吼道:“快跑!!”
夜惑拽着血媚就往草垛上冲,那人与怪如炮弹般向狐允让射来,她眼睛瞪得无比之大,腿还没抬起来怪物就已到身前。
“啊——!”
那惨叫似要震透她的灵魂,大雨滂沱,一道身影霎然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背后是血开出的猩红的花,瞳鬼紧紧抱着狐允让,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骨骼捏碎。
男人皮肤天生温凉,可此时竟像火烧般滚烫,他出了太多的汗,沾到她皮肤的手臂湿透了。
血点洒满了她的脸,满腔震撼渗入骨髓,狐允让的心狠狠战栗了一下,像被开水浇了个透顶。
男人的胸膛以下被彻底拍碎,他扑着狐允让狠狠倒了下去。
黎雨一击过后脖上的黑洞又开始扭动起来,瞳鬼翻在地上胳膊用力想把狐允让拍到草垛处:“蠢......都不、不知道跑......”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本来会尽显嗤意,现男人连嘲讽她的力气都没了。
却还真叫他推动了几米,狐允让鞋底在血液上滑蹭,她疾速从地上爬起来,反手擒住他手腕就抱他往草垛上跑去。
“交给你们了!”/“交给我们吧!”
汗流浃背的狐允让与夫妻俩擦肩而过,她放下瞳鬼就开始包扎起来。
剧烈的惊吓过后,她手抖得厉害,狐允让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喘着粗气给瞳鬼止血。
黎雨的向日葵锣不停地在脑袋前拍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血媚把能用的东西全做武器向黎雨掷去,夜惑举起那只淋血的斧头挥向她的手臂。
茎叶冒出来刺杀着二人,远在草垛处的狐允让也背后受敌,她挺直了身子为瞳鬼挡去它的攻击。
夜惑嘴角不住地涌出鲜血,雨水淋过,他的身体愈加伤痕累累。
夜惑这才知道为什么斩杀向日葵时瞳鬼要砍出漩涡的速度,因为她的身体必须连着砍杀很多很多下才会出现裂痕。
每一次挥斧,夜惑都拼尽了全身的力量与速度。
终于,她的胳膊出现了凝滞,锣声一停,婴儿叫在庙里由远及近地回响。
照理来说,大门敞开的庙宇是不可能出现声音的回响的,但那雨水像是幕布一般,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
这啼哭涌进人脑里,引得心口一阵发酸。
盼星星盼月亮,黑洞处终于重新冒出了神器的影子。
蛊手两根指甲缠绕住一个血淋淋的婴孩,另两根手指攀着黑洞往上爬。
它的中指断了,肢体也变得残破不堪。
在锣声被接力的血媚砍静一瞬后,它铆足了劲将婴孩丢了出去,自己被紧接拍下的向日葵拍了个粉碎。
神器一死,血媚心里像是被抽取魂魄般真实感到了心痛,她眼底流露出一丝哀伤,拿着斧头向婴孩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