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8章 国事家事,事事关心(1 / 1)江山美人志首页

杨老族长先是亲自禀了这半年来练兵、屯田及武备情况;铁矿和战马依旧短缺,但兵员、粮草俱是充足的,若是指挥合宜,在冬日里发动个几次小战役应该没有问题。宁远将军杨安民本驻兵于丹东,设了军屯之后,又广为招募兵丁,待过了秋日,第一波粮食谷米收上来,又可养兵数千。这杨安民乃是杨老族长的次子,据说是个天生能带兵的将才;夭夭应该早在人群中见过,只是她当时初来乍到,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罢了。

如今镇守白山的则是杨老族长的长子——从四品明威将军杨安国,此刻正在杨老族长下首坐着,那人看着约莫四十五、六岁的年纪,有一张正派的国字脸,留着繁盛的一部墨黑胡须,坐姿四平八稳的,气势也颇雄壮;夭夭“第一次”见他,便狠狠地瞧了那人好几眼,以后她的安全一小半儿得靠这位大叔了!

前半场议的是与通化将军府联防布控的事,夭夭听着一连串陌生的地名和人名儿,又提到了北边清源、柳河、江源三地的防守,且牵涉到南边丹东界杨安民所部兵马的调动问题,听着像是要为攻打辽阳郡做准备,她也插不上嘴,只得竖着耳朵仔细听老赵安排布置。

厅内的族人们知道冬天将会对契丹人有大动作,都摩拳擦掌的很是兴奋。带兵打仗的事儿她不懂,反正有老赵全权裁夺就是;她这般想着,又偷偷地瞧了一瞧身边气宇轩昂的男人,顿时安全感爆棚。

之后,杨老族长又将自她册封后朝廷发放的年例、节礼乃至她七月间的生辰礼——拿着详细的单子一一报了一遍,单银钱一项,便有三十万缗之数,其他珠宝首饰、玉器绸缎另算。夭夭有种中彩票的感觉,但随即冷静下来,她有这个钱也没处花销,这年头,大炮飞机的也没处买,给她白白放在私库里也是积灰,不如拿去用在刀刃上。于是思考了半晌,便开口向杨老族长道,自己愿意将朝廷所赐银钱的八成之数充入官中,或充粮饷,或买战马,也可用以招工募兵、抚恤老弱;至于怎么花、怎么用,只需写个条子给她看看便好。

老赵见她如此说,先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众族长听了皆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纷纷赞她慷慨豁达,有上古贤君贤后之风;夭夭有些不好意思,只再四严肃强调,这虽是公帑,但也是她的私财,因此绝不可有贪渎之事。杨老族长忙恭敬垂首答应。

大家又议到后勤诸司权责不明、事务杂乱等事,夭夭便建议将“将作局”改称“军器监”,专司制造枪戟、弓箭或研制先进的火器;另设造办处、军需司。造办处专管制作盔甲皮胄、马具战车等;军需司则负责为白山部三千余轻骑步兵筹粮发饷诸事。至于各司各处的人手、职位空缺,先由族长推举对口的专业人才,再由大家公选择定,如此也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公平公正。至于战马的缺口,那金老伯曾说,良种马从繁衍到能上阵至少需要三四年的时间,急不得的,只好暂时半抢半买,凑合着度日。其他的细节问题,各司可随时上报,等她有了想法再定。

如此这般,众人商讨大事到未时三刻方才散去;老赵和夭夭回到内堂匆匆吃了饭,一碗参鸡汤下去,劲儿很大,夭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随便洗漱了直接便冲到内室往床上滚,云罗、玉纾笑着为她宽衣;谁料老赵随后跟了进来,正伺候夭夭睡觉的云罗、玉纾见状,忙退了出去。

赵楮解衣脱靴上了床,亲了一口她热得微红的小脸,抱着她死活不让她安睡, 贴着耳朵追问道:“宝贝儿,先别睡,我且问你,你与元衡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只分别这三二年,怎么连他也认不得了?”

耳边一阵热痒,女孩难受得扭了一扭,被他一把拉到怀内,双腿陷在他铁一般的臂弯内,这才清醒了些,含嗔说道:“男女有别,难道将军希望我和旁人很熟吗?”夭夭边说边推他的脸,“哎呀,你让我歇一会吧,太困了,你看书房里的公文都摞成小山了;我晚上大约得熬夜做事呢。”

“你是装作不认识?”赵楮摸了摸她滚烫的脸颊,轻声道,“说实话,可不许骗我。”

亲昵间女孩颈子下的雪肤露出白嫩的一截,男人见她娇懒无力缩在自己怀里,如困猫般凝眸欲睡,他压抑了许久,看了这般美景忍不住邪念顿生。转念一想,毕竟是聘定的女孩子,即使现在不能碰,讨些别的便宜也不算过分吧。

“嗐,杨老族长当初不同意我与你定亲,理由便是你我年纪上不相匹配,那么,你觉得他心中可有旁的人选?”夭夭迷蒙着一双妙目,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手。“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是便宜他自家亲孙子。”老赵惺惺作答,探手去她腰间寻衣带,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纤腰一握,肌肤如凝脂暖玉一般,触手极是美妙。男人渐渐说不出话来。

“你我定情,大约是老族长没料到的。如今,我怎么能再同以前一样,给将军招惹是非呢?”夭夭犹未察觉,只是困极了,边说边往他怀里拱, 老赵本兴致勃勃地要继续探索一番,谁料尚未细细爱抚,便听到她猫一般的呼噜声响起。

男人很快没了兴致,只得摸了摸她圆圆的脑顶儿,往怀里再搂一搂,只觉得最近自己疑神疑鬼的做派属实是太可笑了:他居然怀疑这丫头早被人偷梁换柱了,怀里的这个是个赝品,不过是个好赝品——知情识趣的,还喜欢他;至于真的,可能是去年走丢了。

夭夭直睡到申时正刻方醒,老赵早就出去忙别的事去了。小桃与云罗红着脸伺候她去汤泉沐浴;出浴之后,夭夭浑身爽利,又换了一身玉纾亲手制的夏衣来。云锦罗衣,连绵垂施,宽大的裙幅上绣的是他最喜爱的五瓣桃花;那桃瓣、花蕊皆杂用了些贵重的金丝银线,于日间暖阳下或夜间灯下观之,浑身便如云霞一般灿烂辉煌。

夭夭摸了摸这一身衣服,轻软透密,针脚竟自然地隐入了衣料的纹样里:玉纾的手艺越发精湛了,这要是挂在洛阳街市上售卖,没有一锭金子估计拿不下来。

“这么有才华的丫头,绝不能放她嫁人!”夭夭腹黑地想,“以后对她好些,或者给老赵当侍妾,叫她给自己做一辈子衣裳才好呢!”

“郡主在想什么呢?”云罗端上一碟子红红绿绿的精致糕点,并一碗玫瑰杏仁甜酪,看见她朱砂笔举在半空,人则笑着出神儿,便八卦问道,“郡主和将军何时成亲啊?我方才问杨阿嬷,阿嬷还骂了我多事呢。”

“你这么关心我成亲的事儿,难道是你想嫁了。”夭夭笑着羞她,又信手拈了一块贵妃红放在口内,未及咀嚼,海棠的花香、樱桃的果香便一瞬间盈满双颊,夭夭顿时陶然欲醉,心说,“得,这个极品的丫头也没必要外嫁了!都留下来陪我好生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