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又道：“客官，消消气，我重新给你煮碗饺子，不收钱，算我今日请你吃的。”

“不吃了！晦气！”男人气冲冲穿过人群离开。

没有热闹可看，四周的人都散了。

摊主帮着夙影扶起风娘，好意劝诫道：“小丫头，这婆子若是神志不清那可得看好了喽，不然惹到脾气不好的人，少不了挨一顿揍啊。”

“我知晓了，多谢你提醒。”

风娘的脸上多了许多淤青，半坐起身后挣脱他们搀扶的手，往空了的小木桌爬去，手伸向上面热气腾腾的瓷碗。

触碰不到瓷碗，她抓住桌沿想起身，但小木桌承不住她的力道，彻底翻倒倒地，瓷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瓣，几只白滚滚的饺子滚了出来。

“饺子...饺子...”

她抓起一只沾上灰尘的饺子，像是得到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捧到夙影面前，“饺子...吃...吃...”

夙影怔愣一下，“风娘，你是想吃饺子了吗？”

风娘盯着她嘿嘿傻笑，又把饺子往她面前凑近了些，“吃....吃...”

她心里涌起莫名的暗流，如同她用于充饥吃过的一种野草，酸得令人皱眉。

她理了理风娘额前的乱发，柔声道：“风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们待会就回家。”

夙影走到正在清理桌子的摊主身侧，掏出用药草换来的六文钱，“这个给你，用以赔偿你的损失。”

摊主连忙摆手：“小丫头不用了，你带着这个婆子也挺不容易的，你收回去买点好吃的，记住下次看好她就行了。”说完他去邻摊借清扫的用具。。

夙影将铜钱放在了一旁的空桌上，牵起风娘的手带她回家。

摊主回来看到桌上的铜钱，急道：“我都说不用给了！”转身才发现她们已经走远了。

回去的路上，夙影采了一些止血化瘀的药草，回到家后立即处理风娘身上的伤。

她将药碾出汁水涂在风娘的伤口上，风娘痛得往后缩了缩，看见她微微皱眉，又乖乖将脸凑回她的指尖下。

她轻柔地处理着风娘的伤口，柔声道：“风娘，再等等，很快我们就能吃饺子。以后你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了，莫要...再受伤了。”

风娘嘿嘿傻笑一声，然后把紧握着的手在她面前摊开，“饺子..吃...吃。”

那只沾了灰尘的饺子被风娘攥在手心里带回了家。

“好。”

夙影接过，打来井水洗去饺子上面的尘土，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半递给风娘：“我们一起吃。”

风娘摇着头推回去：“夙影...吃...娘...不吃...”

夙影故作愠怒道：“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风娘歪头想了想，啊呜一声含住饺子，咽下之后还张开嘴示意自己吃完了。

夙影问：“是不是很好吃？”

风娘点头，笑得很是灿烂：“饺子...好吃...”

夙影浅笑一下，低头吃掉手里的那半，味道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