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师为什么一直无条件地在帮我呢?”
柯昔沉默许久,在电视机里那群人再一次发笑的时候出声了。
“或者说,能跟我实话实说吗?老师帮我有什么目的性?”
笑声环绕,他乍一下有一种自己也是笑话的感觉。
聂行云会怎么回答?有,还是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柯昔头一次不太喜欢聂行云这张脸,丹凤眼看起来太无情了,总觉得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所以在聂行云开口之前,柯昔收回了放在聂行云身上的视线。
“我在想,我是不是要恢复吃药比较好。”柯昔说。
被汪轼推落水的时候没有,在跟汪轼打架的时候没有,却在等待聂行云的那段时间里,柯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真的很糟糕。
如果他没有提前让聂行云来接自己的话,他大概会在冷风中蹲好几个小时,再一次欺骗自己说无事发生。
其实就在聂行云发问前,柯昔仍在这么劝说自己,只是聂行云的到来,让劝说的时间没有那么长了。
“……”聂行云却不如柯昔所想,他在思考柯昔问句里的意思,最后索性问了出口,“这跟你吃药有关系吗?”
即便他曾是医生,对心理方面的知识还是不够了解,柯昔蹲在树下无声的样子,看起来比他想的要严重得多。
“不太有。”柯昔诚实地回答,“这是我个人意愿的问题。”
“在回答问题之前,我得先跟你说,我希望你去看一趟医生,然后恢复治疗。”聂行云说。
这样的话柯昔很难不看聂行云,可聂行云又开始盯着他的眼睛了。
他太认真,认真得柯昔觉得自己之前的怀疑与问句都太过分。
聂行云好像就是单纯想他好。
聂行云总是如此,柯昔才会做恢复治疗这种自己看起来白痴无比的决定,只为了聂行云以后不会看见一个疯子。
可在相信这件事情上,柯昔犯了大多前科,又不敢轻易回应,甚至想将自己做好的所有决定统统收回。
“我知道。”柯昔咬了咬唇,“我尽量不去成为一个疯子。”
聂行云听闻不由得皱眉,不是很赞同柯昔这么说自己:“病理上的问题并不能将原因都归根于你,没有人会愿意天生是疯子。”
“你似乎对自己也有很大的误解,阿星。”
聂行云开始叫他的名字。
“汪轼的事情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吗?”
在两人共同出现的时间里,聂行云只能想到柯昔在宿舍楼下打汪轼那次。
不是蓬莱仙那次的仅仅沉默着,而是失去意识无视了外界的存在,没有完成揍汪轼这件事就无法停下,是聂行云没有见过的模样。
像他在柯昔眼中很冷静一样,柯昔在他眼中也是平衡有度的。
“我见过更多控制不了自己的病人,我并不觉得你控制不了自己,相反地,在同样症状的病人里,我觉得你很好的抑制自己。”
他说,“这样好也不好,对外人来说是好的,但对你自己来说是不好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问我,阿星。”
他又叫他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