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与胡若谷隐在黑暗中,只见街上的十多人里,最显目的便是各提一把大刀、长相一模一样、皆是一脸凶神恶煞的三人,无疑,那便是罗氏三兄弟了。另有两人,身形清瘦,扎着道士发髻,手提长剑,想必是崆峒门的愚山真人、愚海真人。
“怎地还有两人?他们与罗氏三兄弟可是一道的?”胡若谷小声的对伏波说道。
“管他那么多,我等只要速战速决。”伏波说道。
眼见事已至此,胡若谷一咬牙,自黑暗中鬼魅一般闪身而出,飞身而起,左手冲着罗氏三兄弟掷出一把钢钉,右手长剑出鞘,如游龙出海一般直刺而去。
伏波见了,也抽出腰中长剑,奔着罗氏三兄弟当中的一个,简简单单的一招横劈而来。
那罗氏三兄弟却也了得,夜色之中听见呼呼的暗器声,一言不发,三人心照不宣的同时舞起大刀,在身前布下一道刀网,将数十枚钢钉纷纷打落。眼见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挺着游龙般的长剑而来,三兄弟步伐一变,使出一套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刀阵,将胡若谷挡在阵外。
一转眼,伏波也杀到了刀阵面前,一时只见刀剑相碰,叮叮当当声响不断,夜幕中闪出一串串的火花,如同铁树银花一般,蔚为壮观,将众人看傻了眼。
一转眼之间,已交手了十多招,伏波与胡若谷一时也找不到刀阵的突破之处,罗氏三兄弟眼见这两名蒙面黑衣人,身形鬼魅,迅捷无比,长剑如蛇信一般不断吐出,也不敢轻易发动反击,只是守住阵脚。
“师兄,我等要不要加入战局?”愚海真人手握长剑,低声问道。
“我等受铁剑真人所邀,是来对付白鹿剑派的,与这罗氏三兄弟并无交情。这三人臭名昭着,自持武功高强,颇为看不起人,我等为何要趟这趟浑水?”愚山真人抱着双手,低声说道。
愚海真人点了点头,手却从未离开过剑柄。
胡若谷剑走轻灵,在这密不透风的刀阵面前,却无可奈何,不免心里着急,一时那剑锋更加凌厉起来。伏波本想隐藏实力,此刻一看情形,心想拖得越久越不利,便运足真元,大喝一声,高高跃起,手中长剑使出一招平常无奇的“泰山压顶”,带着一道神挡杀神的王霸之气,往刀阵上劈去。
“咦,这一招泰山压顶人人皆会,他使出来,竟有开山破石的威力!”愚山真人惊讶的说道。
胡若谷原本想着伏波拖住罗氏三兄弟中的一两人即可,由他设法诛杀另外一人。伏波的这一招使出来,他也不由得心中一惊,心想此等剑气,自己万万使不出来。
伏波手中的长剑,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当头劈了下来,罗氏三兄弟的老二无常刀、老三追魂刀,双双举起手中的鬼头刀,想要架住伏波的长剑。
哪知只听得“当”的一声,老二无常刀手中的大刀,竟然被拦腰斩断,而老三追魂刀受到伏波长剑余力的冲击,往后跌出一丈之远,一时瘫坐在地上。
眼见刀阵已破,老大阎罗刀心头发虚,手上的招式也凌乱起来,胡若谷见此情形,一招比一招猛,一剑比一剑狠,明显占据了上风。
老二无常刀眼见手中的兵刃被毁,大吼一声,出其不意的一掌向伏波的小腹拍去。这一掌凝结了他三十年的修为,又在黑夜里袭出,若是寻常的好手,当即便要中招躺下。
伏波却是入了空灵境的高手,眼见掌风来袭,不慌不忙,对着老二无常刀也挥出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两掌相触,伏波的身形如同风中巨石,动也未动一下,而那无常刀却如同风中枯叶,轻飘飘的飞出去两三丈远,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二弟!”老大阎罗刀见了,大叫一声,犹如困住的野兽一般,拼死砍出几招,逼退胡若谷,身形往后爆射,便要去查看老二的情形。
胡若谷也是入了求真境的高手,哪会错过此等良机,趁着阎罗刀心神慌乱之时,左手一扬,又射出一梭子钢钉,又飞身一剑,往他的背心刺去。
阎罗刀听得钢钉划破虚空的声音,知是暗器来袭,大刀一挥,便将钢钉悉数拍下,却来不及躲避胡若谷那闪电一般刺出的一剑,只觉得背心一凉,低头看时,只见半截长剑从胸口贯穿而出。
胡若谷得手的那一刻,伏波一个跃身到了老二无常刀的跟前,眼见他口中冒血,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伏波心知他在一击之下,已然身受重伤,却也不肯放过,反手一剑,便将他钉在了望春街上。
伏波张眼再看,先前被剑气冲击瘫坐在街边的老三追魂刀,大概是趁着老大老二被杀的刹那,已跑得不见了人影。
伏波也懒得追他,冲着胡若谷点了点头,两人几个闪身,便在夜色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愚山真人、愚海真人两师兄弟,立于街边一侧,眼睁睁的看着罗氏三兄弟被击杀了两人。这二人手持长剑,虽然并未参战,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直到伏波与胡若谷闪身而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这黑衣人一剑破刀阵,此等功力,怕是掌门师兄堪堪能及。”愚海真人说道。
“好在我俩并未参战,对上此等强手,想要全身而退,何其之难!”愚山真人后怕的说道。
伏波与胡若谷从陶然客栈门口,窜出一百来丈远,见无人追来,便停住了脚步。
“阁下的身手,我胡某自愧不如,今夜又何需拉我出手相助?”胡若谷说道。
“胡大侠过谦了,若非你出手,我独自一人破那罗氏三兄弟的刀阵殊为不易,何况边上还有两个更为棘手的牛鼻子。”伏波说道。
“阁下一招一式,气浪惊人,似乎与我见过的某人,颇为相似。”胡若谷说道。
“此番是我与胡大侠首次相见,你怕是弄错了。这是你要的东西,后会有期!”伏波说完,掏出怀里的一叠信札,抛给胡若谷后,一转身便消失在街道后面。
胡若谷接过信札,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心想有了这等功劳,在京都那位的心里,自己的地位必然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