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朦胧的爱意自脑海中首次迸发之时,便彻底点亮了贺淮州灰暗苍白的灵魂,贪婪之欲油然而生。
那种感觉十分特别,只一次,竟令他时时忆起,无法忘却,甚至为之变得浮躁亢奋,忘乎所以。
于是,当贺淮州失去江宁之后,想要再次拥有,已然成了一份执念。
偌大的房间内,气氛凝滞了片刻。
闻天语见贺淮州半捂着脸,行止畏怯,与平日的疏冷大相径庭,顿时怒火中烧,旋即投以凛冽的目光,大声骂道:“你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只是一个江宁,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尽管知道措辞要尽量温柔收敛一些,可当话说出口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有些尖锐刻薄了。
话语刚落的刹那,落进耳中的余音,便让闻天语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禁心生懊恼,却又感到有些气愤不过。
贺淮州从小心境淡然,可在某些事上,却固执得可怕,对此,他早已深深体会过,又何必总是为这大动肝火。
可真的好气人啊,这股无能为力的糟糕感觉。
闻天语有些疲乏地捏了捏眉心,眸中满是焦虑与暴躁,带着隐晦的不安。
贺淮州听了这话,刚想点头,却忽地顿住,眼神微微一沉,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江宁于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其实,连贺淮州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即使过了这么久,他也依旧找不到一个适切的字眼,来形容这种感觉。
贺淮州只知道,当他第一眼看见江宁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如同破晓时闯入黑暗的第一缕光,让他彻底沦陷。
可这份爱意,却极富侵略性,使贺淮州不得不时刻戒慎,防止这份强烈的渴望化为伤人的恶虎,取代原本想要呵护的心。
思及至此,贺淮州神色有些恍惚。
心中的情绪不断翻涌而上,酸胀而又苦涩,可他却不敢表现出异样,去挑拨闻天语日渐脆弱敏感的神经,只得强装镇定,艰难地开口,试图先驱散脑中的杂乱。
“四年前,掌门师兄强制我返回云晨派,并命我收徒,来转移注意力。”
“起先,我本只是打算走个过程。”
毕竟,他这状态收徒,对谁都不负责,可贺淮州深知闻天语的良苦用心,所以并未当面拒绝。
“却未曾想,我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居然出现在了云晨派,可状态如此不稳的我,根本不敢与他直接接触,我害怕我会伤到他。”
贺淮州说到这儿,苦恼又无奈地看了闻天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