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皇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毫不客气地问道:“那就奇怪了,太后娘娘已经薨逝这么多年,从前也没见你有如此孝心。”
“怎么,如今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过去十几年太黑心了,做了许多你皇祖母不愿看到的事儿?”
“又或者,你倒卖官盐是为自己谋私利,却扯了你皇祖母来做遮羞布?卫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把黑锅推给瑾儿,卫瑄做梦!
今天不论如何,就算伤不着卫瑄,她也要扯下卫瑄一层皮来!
玥贵妃听见仁德帝对卫瑄的称呼从老二变回瑄儿,她就知道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听了梁皇后的话她流着眼泪说道:“皇后娘娘,瑄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为着给皇祖母铸一尊金佛,如此孝顺的孩子,娘娘何必扭曲他的心意?”
她哭声哀戚,泪眼朦胧,若是年轻时倒也别有风韵,可如今她已年近四十,一哭起来双眼的细纹夹杂着脂粉糊成一团,看得梁皇后忍不住移开了双眼。
她嫌恶地开口:“玥贵妃,你如今已不是十七八岁的鲜嫩小姑娘了,哭哭啼啼这一套已经不管用了。”
玥贵妃抹泪的动作一僵,掀起眼皮去看仁德帝,见仁德帝拧着眉毛,她马上把眼泪擦干坐得端端正正。
霍俞烬站了起来,四平八稳地走上前:“父皇也许不知道一件事,湖州盐运使,是二皇弟的表舅,是玥贵妃的表兄。”
“湖州盐运使为了扶持二皇弟上位,当真是费尽心思。只是……”
他拿过被仁德帝放在一旁的字据,看清楚上面的日期以后,抬起头来看向卫瑄。
“皇弟好心思,为了给皇祖母铸一尊金佛,从两年前就开始倒卖官盐,这两年你得到的银钱都可以铸两座金佛了吧?”
两年前,正是卫瑄作为使者出使图日国,被仁德帝派出去历练的日子。
仁德帝目光锐利地扫向卫瑄,原本大好的局面被霍俞烬指出来的时间点弄得稀碎。
“大皇子!”玥贵妃突然开口:“瑄儿承认倒卖官盐,可没有承认与图日勾结。你手上的那份所谓的字据,极有可能是他人伪造的!”
“伪造?字迹能伪造便也罢了,难不成连私印也能伪造?”梁皇后开口帮自己的儿子说话。
私印代表一个人的身份和权利,轻易不会让人拿到手,能把私印交出去的,定是能信任之人。
卫瑄曾经作为半个储君来培养的皇子,不可能不知道私印的重要性。
“二皇子总不会说,你的私印被下人偷了吧?”梁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瑄,在他眼里再次看到了慌乱。
霍俞烬紧接着开口:“或者说,是二皇弟把私印交给了湖州盐运使,而湖州盐运使以二皇子的名义倒卖官盐,与图日国暗中勾结为自己谋利,二皇弟对此毫不知情?”
玥贵妃和卫瑄陷入了挣扎当中,要是点头,就相当于把罪名全部推到湖州盐运使赖广全身上。
若是不点头,他们母子二人在这场唇枪舌战中讨不了半点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