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咱们快回去吧,我饿了。”,小宝往前跑了两步见身后的月玖没有动,扭头催促道。
月玖定了定眸光,快走两步与小宝并肩:“走吧。”
没了心事的小宝吃的好,睡得香,这会儿已经裹着暖被去见了周公。
月玖手中捧着一碗热茶独自坐在院中的石阶上,彼时碗中的茶水映出了天上皎月轮廓,月玖望着碗中的这抹幻影,神情继而变得有些怅然。
虽说这天上的满月与映于茶盏中的月亮一样圆满,可前者无法企及,后者镜花水月......
正当月玖揣着这方心事时,忽觉脊背一暖,玄榕已经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与她并肩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呢?”,他问。
月玖默了一瞬:“你说这世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散的......”
玄榕微微侧过脸,眼眸半垂,隽逸的眉眼中有闪过光的忧色。自打来到西铭城的这些时日,他虽再未听见月玖提过幽吔那晚以及更为长远的苦痛,但玄榕心里却一直清楚,月玖只是在极力压抑,心里却从未释怀。
见身边的人不说话,月玖看向前方又道:“趋言虽暖,却更觉寒威;食蔗能甘,尝后便更觉苦味。这便是我一开始不愿轻易与人为友为善,不愿意掺和着人情冷暖的缘由。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不先迈步,便不会有羁绊,更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伤。”
“可我终是迈了步,惹了羁绊,然而此时我才想明白,比起谎言,我更怕的是久处于心的期翼不在了,这种心底空落落的感觉简直比死还要恐怖......”
随着话音落下,月玖捧着茶盏的指尖下意识地紧了些力度。
玄榕唇角无声的动了下,默了片刻后道:“仇边之弩易避,恩里之戈却难防。很多时候,摆脱仇人的攻击容易,但却难以躲避亲友的陷害。”
他侧头看向月玖:“被利用,被伤害,并不是说你不够聪明,能力不行,只是因为这份情义难以防范。在我心里,玖儿你的一颗热血衷肠,一身清风傲骨,足以睥睨这天下权贵。”
很奇怪,明明他饱读诗书,可每每需要安慰月玖时,却要想上很久。
玄榕虽不喜与人嚼舌攀谈,他若遇要事从来亦是不卑不亢,锦心绣口,唯有面对月玖时的这份心思不同,他宁愿伴着她什么都不说,也不想自己是为了敷衍而开口。
月玖却在此时倏而一笑:“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懂,可能人便是如此,即便明了许多大道理,依旧无法安慰自己,但是呢,却可以拿去宽慰他人。”
“我告诉你啊,小宝便是被我这般灌输忽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