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神祗一般。
慢慢的,光华流转了起来,这把平实无华的剑犹如苏醒了一般,开始释放出璀璨的,炽烈的光华,我感到眼睛有些烧灼,伸手挡了一下,在几乎照亮了黑夜的光芒中我看见父亲全力挥出了他的剑。
夺目的光华在下一霎消失了,仿佛倒流到了不久的刚才,父亲平举着剑,前方一只肤色暗沉绕满念珠的手抓住了剑刃,那把无坚不摧的剑,在这只手中不得寸进。一个陌生的声音缓缓的说了起来,尽是些云山雾绕的古怪音节。随着声音响起,父亲的剑刃上,出现了一个个深红的血点,顺着剑刃缓缓流淌。父亲忽的大吼一声,面露青筋的将剑使劲扯了回来。
面前的身影是个年纪和父亲相仿的僧人,小撮的胡子,明明手无寸铁但父亲却如临大敌,将剑舞的密不透风,而后,在惊呼声中拼命舞剑的父亲缓缓的衰老了起来,还不得周围的士兵抢上阻止古怪僧人的诡异招式,父亲突然瞪大了眼睛,奋力回身将剑......向我掷了过来,我愣住了,手足无措的愣在了原地,只看着剑越飞越近,在我还没能反应之前狠狠的插在了地上,顿时,极其庞大的光焰冲天而起,狠狠的在平坦的大地上撕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隔开了天与地,也隔开了父亲与我。我呆呆的看着父亲,就像从未看过一般,没错,我的确从未看过这样苍老且狼狈的父亲。
父亲用好像已经干涸的眼睛看着我,似乎用尽力气一般朝我吼道:
“跑!”
这场战役将我的命运,我祖国的命运都导向了另一个方向......甚至整个世界都因此而发生了转折。
在这场古怪的战役里,第一次出现了战场应有的场景。没错,因为主帅落败而造成的难以控制的溃败。
不远处的营地在一阵恍惚中已然消失,遍地的尸体,敌人已经猩红了的双眼。恍惚间,我们好像坠入了一片地狱。士官们拼命吼叫着安抚士兵,我们比之前击败的任何敌人崩溃得都要快,人仰马翻,刀口一次又一次地划开血管,士官们开始将刀举向了恐惧的士兵。安息帝国没有损伤一兵一卒,我们已然溃不成军。
有人想抢上营救与我自此两隔的父亲,然而战马只是徒劳地在光幕前长嘶,好像有什么一把抓住了我的心脏,我拔出了父亲的剑,一股难言的寒冷从我手心传来,仿佛能吸吮我的灵魂,远远的,我听见了僧人的笑声,凄苦悲凉,好像比恸哭更加凄惨。
突围。当我回过神来时只有隆隆的军队奔逃,只有我父亲的精锐们还围在我身边护送着我的撤退......或许是护送着圣剑的撤退吧。撤退到哪?哪儿?......我慢慢清醒,意识到了一个早就该承认的事实,我们不是在撤退,而是在逃跑。
国内或许发布了我们被全歼的消息吧,回去也只是等待着被秘密处理而已。有一个声音在我心内想起,带着冰凉的愤怒,让我握着剑柄的手缓缓火热了起来。充满胸臆的恐惧和冰冷忽然消失了,我忽的挺直了身子,狠狠的盯着出现在我面前的黑漆漆的敌军。
和忽然沉默的,曾是父亲的,现在是我的的卫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