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岛时录制时,段司宇也是这样,耗神耗力,疲惫,因为不屑于偷懒,总在做最累的活,编最多的曲。
“是不是很累?”颜烟放轻声音。
“还好,”段司宇垂在衣肩,声音发闷,“只是我不喜欢而已。”
不喜欢的事,硬去做,总会更快耗费心神。
颜烟感到心疼,偏袒,“那以后都不接综艺了。”
段司宇不答,只低笑一声,鼻尖挨近,轻蹭颜烟的侧颈。
热意的呼吸贴近,带起痒意。
颜烟没躲,只是侧头,展露出细颈,任由段司宇捉弄,再痒都无声纵容。
“不痒么?”段司宇问。
“没关系......!”
尾音变了调,变成难挡的低哼,因为段司宇吻在了他耳后的软肉上。
那里只轻戳都发痒,更何况吮着吻。
“现在也没关系?”段司宇轻吮,牙尖似有若无擦过。
颜烟咬紧下唇不动,由着对方作乱,只抬臂握紧段司宇的手,作为无声的允许。
纵容的允许,是变相的邀请。
不过段司宇舍不得咬,只吮出一丝浅淡红痕,就此放过,“那等会儿你快到时,我吻这里也没关系?”
等会儿......
颜烟移开视线,小声说:“......用完了。”
指的是指套。
“我不是放了好几盒进行李箱?”
“......嗯,我检查过,确实用完了。”
好几盒也经不起频繁的消耗,更何况段司宇小心到一刻钟一换,且每日录制累归累,在开始捉弄他后,恹恹的神情迅速消失殆尽。
段司宇沉默片刻,去拿手机,“我叫外卖。”
外卖叫指套到酒店。
颜烟觉得害臊,因为这里不止住他们,陆蔚也住在隔壁。
“不用,你直接......”颜烟一顿,声音极低,“以前都用不着,现在也不用这么小心。”
索性,段司宇说:“我问医生,如果他说可以,我就不叫外卖。”
问医生还不如直接叫外卖。
可颜烟来不及阻止,段司宇已经拨通电话。
颜烟臊得慌,不想听,在电话通前,一下挣开段司宇的双臂,跑进套房主卧,盖好被子,将侧脸埋进枕头里。
不多时,通话声停止,浴室里水声响了又停,柑香的水汽随脚步声涌进,主卧的灯被关闭。
远方高楼的霓虹朦胧,透过窗纱映在地板上,忽明忽闪,安静又落寞。
段司宇躺在身后时,颜烟收了视线,“医生怎么说?”
“他说可以,让我以后自己看着办,不要再问他这种事。”段司宇抬手,整理颜烟的额发,将碎发撩到耳后。
左手常年摁吉他弦,指腹的茧子厚而粗糙,擦过额角时,竟引起一阵颤栗。
颜烟肩膀微缩,无意识往外躲。
段司宇一怔,收手细看掌心,而后勾起恶劣的笑,揽着腰将人搂近,“我以前都用右手,今天试试左手?”
颜烟滞住呼吸,空气中的水汽,似全部倒灌进鼻息,沾得鼻尖湿涔涔。
“好不好?”段司宇低声问。
“......好。”
霓虹的光永夜不息,映在地板上忽闪,如星在水中的倒影,安静跳动。
现在是几点?
颜烟不清楚。
他只记得视线白茫时,段司宇轻吻在他耳后,就此,他又失去意识。
颜烟缓慢起身,想去拿手机看时间。
“你没睡着?”身后段司宇惊异地问。
“嗯?”颜烟疑惑出声,嗓音里却还残有暧昧余韵,是动情时分才会有的音调。
这次他没睡着。
只是短暂地失掉意识,又很快恢复,晕过去不到几分钟而已。
颜烟转身,视线下移。
果然,每次他睡过去,段司宇就只自己处理,不会趁他睡着私自作乱,无论做什么,都要先经过他同意。
心里发软。
颜烟主动靠近,轻碰段司宇的唇,“这次我没有睡着,抽屉里有套,你可以......”
话还未说完,唇先被撬开。
段司宇眼神发暗,似被他纵容的行为点燃。
这是个狂乱的吻,带着急促呼吸,只差要将颜烟覆灭,侵吞,全融进对方血液里。
无法呼吸,缺氧。
颜烟并不挣动,被吻到思绪紊乱时,甚至勾起唇,朝段司宇清淡一笑,纤弱如坠落的精灵,若不被抓紧,将立刻消散。
段司宇滞住呼吸,“等录制结束......”
“不用等,”颜烟主动搂住段司宇,紧紧拥进怀里,“我不要等,拜托。”
从未有过的任性与急切。
颜烟只一笑,段司宇就差点发狂,更遑论如此乞求。
良久,段司宇轻呼气,找回一点理智,重新轻吻在颜烟额头,“不舒服了要告诉我。”
“好。”
夜半月亮高升时,高楼的霓虹也亮至最盛。
理智被星火燃烧成灰,破碎,重组,再又破碎。
视线昏茫,思绪再次断裂之前,颜烟似抓到一丝理智的灰烬,终于找出他方才任性的原因。
他是在为那条“工作”的弹幕焦虑。
他不敢去想未来,甚至恐惧这幅孱弱的身体。
所以他任由自己坠入欲海,麻痹思绪,企图用失去意识来逃避现实,与那年发现嫉妒时,如出一辙。
他根本不是在心软,他只是在......
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