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吃掉了我的母亲。”
面试恶魔的表情在进入状态的讲述中逐渐平静,而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甚至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静静地听着她继续开口:
“母亲提供给我的魔素足够我健康地成长到十五岁,那时候的我也有了一定能力,所以我考虑到魔素更充沛的地方生活。我离开森林没多远就遇到了人类,我尾随他们找了一个人类的村庄。”
“村庄里的人类不多,只有三十二个居民,不过偶尔会有在附近的冒险者补给休整。我在暗处观察了很久,发现有一个冒险者手中有一瓶富含魔素的药剂,就想着把它拿到手。”
“但那个冒险者虽然年纪不大,力量却很强大,我不敢现身去抢,于是一直犹豫。直到有天见他独自向森林的方向去,我才想到以我自己作为诱饵的方法。”
恶魔明明很长寿,心智还成熟得这么早,对人类来说确实是有点不公平了。
“我早他一步到森林里布置:我用人类的猎人在森林外围布置的捕兽陷阱夹断了我的角,再用比较锋利的切面割掉了耳朵尖,把血迹作为诱饵刻意留在一路上显眼的地方。”
“因为生活了很久所以我很熟悉森林的情况,我把藏身的地点选在了一处特别的地势:如果沿着血迹找来可以看到我藏身的石头,从正面靠近就会被我偷袭;想绕道就会掉到被灌木遮挡的低洼里去。”
非常有算计的布局,用耳朵放血的出血量足够大,而且比划伤肢体对行动的影响更小。不过直接切掉耳朵尖那一下应该挺疼的,虽然后续很快就会麻木,还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冒险者被吸引,一路寻到挡着我的石头。但他没有立刻靠近,我本来担心他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却听见他在稍远的地方对我说话:”
“他说:‘药剂放在这里了,你快点用了止血吧’。”
即便是回忆,面试恶魔依旧蹙起了眉,一副又费解又纠结的模样:“当时我直接懵了,觉得这家伙实在太狡猾,居然反客为主,想引诱我出来。我跟他僵持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直等到天黑我才探头去看,发现那里只有一瓶药剂,没有任何人类了。”
“唉,想来我也是缺心眼,当时只顾着开心了,也没想着药里有毒什么的,能活下来当真是运气好。”
听着面试恶魔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感叹模样,我倒是知道人类里还是有那么些白莲花的,尤其是那种RPG主角,后宫里男女老少什么种族都有,全都是被老好人性格感动然后臣服的。
面试恶魔遇到的如果不是没发现她是受伤恶魔的蠢货,大概率就是那么一个有来头的家伙,毕竟年纪不大却带着上等的药剂。
让我失望的是,面试恶魔后来讲的就几乎跟人类没什么关系了,基本上就是她跋山涉水找适合生存的地方,结果遇到拉米亚斯家族的恶魔然后被带回魔界。
想来也是,在这样一个人类恶魔互为死敌的世界里,我妄想一个恶魔隐瞒身份混迹人类社会、或者被善良淳朴的村民保护着活下来都太不现实了,又不是写小说。
“……然后我就在拉米亚斯家族的庇护下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今天就被家主大人推荐来应聘人类圣女的家教一职了。”
我兴致缺缺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上凸起的纹路:“那就说一下你的学习和工作经历吧,简要一点。”
“好的。五年前……”
“等一下。”我突然打断她。
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