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只是北山坡还是一片白雪皑皑。
一脚下去,整个大腿便没到了根。
“叭!”的一声枪响,扑棱着翅膀飞在半空中的野鸡,一头扎进雪地里。
五爷看着一脸兴致的刘三九,十分得意。
“你这野小子,够个炮头子的料!”
“谁稀罕当炮头,给人家看家护院的,我才不干呢,岂不糟蹋了我这么好的枪法!”
刘三九跑出去捡回野鸡,走回五爷身边拍着胸脯道:“师父,我可当过大青山的大少爷,自打进山,大当家的就教我打枪,我曾经把大当家的二十响打爆了膛。一次就打了二百多发呢,大青山的土匪到至今除了大当家、二当家和那个三畜牲,打枪没有超过三发的,让我当个炮头,那我亏大发了我!”
五爷的脸立时肃穆了起来。“要学会深藏若虚,少年莫要张狂!”
“哦,师父,我知道了,我这儿不是只在师父面前说说嘛!”
“知道就好。走,下山!”
“师父,刚才我发现前边有獐子的蹄印,看痕迹是新的,这边雪深他肯定跑不远的!”
“你打了这些山鸡,还不知足啊?走了!”五爷板起脸来招呼道。
“不嘛,师父,我就翻过前边的山岭看一眼!”
刘三九不等五爷答应,起步就要走。
五爷猛的抬起右脚“忽”的一个横扫,脚尖几乎碰到了刘三九的鼻子,停在了半空,拦住了刘三九的去路。
刘三九也不惊慌,嘴上坏坏的一笑,猛的身子一闪,想夺身而去。
五爷一个转身向前,另一只脚又到了他的眼前。
刘三九灵机一动,身体忽的一个下蹲,趁五爷一只脚腾空之际,腿下突然一个横扫而去,向五爷着力的一条腿扫去。
五爷早有防备,只见五爷腰部一挺,猛然窜起,双脚落地的瞬间,一只脚不轻不重的正点在了刘三九的后背上,刘三九被蹬个前扑,一头扎向雪地里。
他心里想,这招我也会,只是没想到五爷竟然使了这个招数躲过自己的一击,他只好急忙侧肩滚向一旁,就势挺身站起,嘴里大喊道:“举火烧天势!”
又重新亮起架势,挑衅地看向五爷。
五爷面无表情直逼而进,只见五爷飞起右脚,闪电般的向刘三九踢来,刘三九狼狈的东躲西闪,却不忘嬉皮笑脸的样,可当刘三九正集中精力腾挪躲闪时,五爷摆了个虚势,身体一个旋转,另一条腿猛的向刘三九脚下横扫而来。
刘三九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扑通!”再次被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想偷袭我,这才叫金龙摆尾!”
“那你没教我!”
“你这个野孩子啊,这身筋骨和脑袋瓜子都灵光,几个月下来,你的长进确实令师父刮目,不过要想把师父的本事都学去,路还长着呢!”
“知道了师父!”
“那就给我起来,下山!”
刘三九捂着屁股躺在地上,仍执拗地不肯起来。
“师父,您就让我看一眼!”
“不行,自己没本事,在我这儿,永远没自由!”
刘三九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小声嘟囔道:“等着瞧吧,我一定打败你!”
“嘟囔啥呢!”
“没有!”
“憋着劲呢是吧,好哇,今儿我让你撒撒欢,放松一下,从明儿起,每天进山给我练功!”
“知道了!”
刘三九低着头,拉着长声,拾起地上的猎物,乖乖地跟在五爷身后下了山。
几个月里,五爷在伙食上确实十分用心,每天都有一顿肉吃,这对一般的人来说,已经是足够奢侈的伙食了。
刘三九心里清楚,每天的这顿肉来的并不容易,五爷在杨大户那里没少落埋怨。
可是在刘三九的心里,这种伙食他还是不满足。因为在山里的这些年,他主要以肉食果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一个人在发育期,由于食物的改变,他的胃肠和身体系统也会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就如吃惯了肉食的蒙古人,即使你成天满足他大米、白面和各种蔬菜水果而断了肉食,他也是受不了的。
刘三九就是这样,但他只是不想说出来,知道五爷已经很为难了。
如今每天都又了猎物,让他欣喜不已,看着几只野鸡和几只膘肥的山兔,他谗的直流口水。
回到家里,不等五爷说话,便高高兴兴地开始打理起这些野味来。
五爷也不管不问地任其瞎忙活。
除了在练功上,五爷对他十分严厉刻薄,除此以外,其它的事五爷对他还是十分的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