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让人请了到正堂,侍奉茶水糕点,她则在婢女的服侍下起来穿衣打扮一番,心下疑虑贾蓉为何这个时辰过来,也顺带让隔壁的宝钗也起了候着。
盏茶功夫,薛姨妈已经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怪道今儿早上喜鹊乱叫呢,原来是寿星公到访,昨儿身体不适,不能过府去庆贺,失礼之处,还请蓉哥儿包涵。”
贾蓉忙站了下首,恭敬请安,而后道:“薛姨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蓉儿不请自来,倒成了恶客,才是要请罪的。昨儿的寿仪十分丰厚,愧不敢受,只因长者赐不敢辞,故让账房收了。本该昨儿过来感谢,只是竟然十分忙碌,今日得些空,故上门来了。”
薛姨妈闻言宽慰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只是不要嫌弃才好。听闻得如今蓉哥儿长了好大能为,倒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听了也觉高兴。”
虽然每次都有这个话题,但是这借宁荣二公的名头如今算是坐实了,因此又一番客气,薛姨妈还赞了昨晚薛宝钗给自己带回来的半份肉松卷。
闲话各毕,贾蓉入题道:“薛姨姥,今日不请自来,实乃恶客,只是如今知了些事,这恶客却不得不当了。”
薛姨妈闻言一愣,当即收敛笑容,“蓉哥儿说笑了,不知何事?”
“我今日为她而来。”
贾蓉说着将手指往服侍丫鬟两人中一指,却是一十三四岁的丫头,眉心一点胭脂记,本来笑嘻嘻地,见贾蓉指着自己,当即不知如何是好,只愣愣站着,双手搓着衣角儿,却不显呆笨,七分娇憨三分俏了。
“蓉哥儿快住嘴罢,我只当你今日未来过,我也乏了,同喜,送蓉哥儿罢。”
贾蓉一急,今日事不能成,往后再无机会,薛家算彻底得罪了,因此急忙下跪道:“薛姨姥稍待,您可知香菱身份?”
薛姨妈正往后堂走去,听闻此言方回,站在角儿道:“蓉哥儿说的什么胡话?连她都不知,我们怎知。”
“香菱今年十三岁,原名…”
“我道是真呢。蓉哥儿,我敬你是主家的,我们是客,故才给了你三分脸面,如今倒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来了,是看我们好欺负不是……”
薛姨妈已经劈头盖脸的骂上来,贾蓉在底下暗暗检讨,还是冲动了,没调查清楚,没准备充分,想到刚才的话才明白过来,高声辩解道:
“我算错了,香菱庚子年生人,如今十四岁。”
“是不是贾家看不过……”薛姨妈刚骂到这里,就听见贾蓉辩解的声音。
“你怎么……”薛姨妈将知道两个字憋了回去,“看来你盯上香菱非一两日了。”
薛家到贾家已有三四月光景,香菱和王夫人的丫鬟交好一起玩耍,将属相泄露出去也是有的。
贾蓉这才跪着正色道:“薛姨姥,侄孙不敢撒谎,因得了宁荣二公提携,旁观十年贾府,才得了香菱之身世。”
“此乃贾府老亲,甄府寒族姑苏人氏甄士隐之女,原名乃唤甄英莲。”
薛姨妈听闻此言,心头有些惴惴,但终是爱子为其背负人命官司之丫鬟,日后的房里人,因此强道:“我哪知你不是胡乱说地,此乃我家里人,蓉哥儿请便罢。”
贾蓉不能退,自站了起来,来到香菱面前,这女孩却躲到薛姨妈身后,也不见怕,只好奇的望着自己。
贾蓉面向薛姨妈道:“话真话假,一问便知了,薛姨姥可否容贾蓉问上几句?”
薛姨妈遂将香菱往前面一扯,却扯不动,原来香菱竟赖在身后不愿出来,薛姨妈也由她,向贾蓉道:“你就在这且问她罢。”
贾蓉点了点头:“香菱,我且问你可记得小时候之事?”
香菱摇了摇头,在薛姨妈背后回答:“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