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年关将近,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良驹纵使再长出四根蹄子,也没办法加快速度,除非长了翅膀飞天上差不多。
等林依到了自家街巷时,也要了大半个时辰。
林依不等马车停稳,推开门,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
车夫好险被她推门的动作给怼到车下去。
林依虽腿脚还有些发软,可她在车上做了深呼吸,力气恢复了几成。
林依推门转过影壁,正好看到郎中从偏厢出来,她顾不上丁泽的心细,喊停了郎中,不待寒暄,喘息的问道,“阿辰如何了?”
年轻郎中见林依额头有细密的汗珠,知她是又急又跑的缘故,也长话短说回道,“我刚给阿辰灌过药了...不过、”
林依心里一急,“不过什么”
年轻郎中蹙了蹙眉,黯然道,“我医术不精,没办法给阿辰解毒,他、他身子稚嫩,怕抗不过去。”
林依听的身子一歪,年轻郎中下意识要扶,还好阿团有了一次经历,一把扶住林依,郎中方哂哂放下要托的手。
“依姐儿,你放心,你阿爷派人去请了王太医,定会没事的。”
年轻郎中诧异问道,“是致仕的王太医吗?”
赵母点点头,还是楚嫲嫲接过话道,“正是,咱们俩家有些香火情,因是能请的来的。”
年轻郎中这才放下紧绷的肩背,低低安慰着林依道,“如果王太医能来,阿辰就稳了,你放宽心。”
林依停跳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她胡乱点了点头,谢过众人后,就进了阿辰的房间。
甫一进来,林依看着不过一两日工夫就清减不少的阿辰,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依、大娘子,你也要担心身子。”
翠袖在旁边劝慰着林依。
林依一手牵住翠袖的衣袖,另一边擦擦泪,沙哑着嗓子道,“张姨,你不必如此,还如以前一般唤我就好。”
“嗳!”翠袖眼里闪过欣慰,认谁在认真对待一个人时,都希望能得到同等真心的。
林依红着眼眶,就着阿团搬来的胡凳,默默坐在阿辰床边。
林依不知前面那位对阿辰是什么感受,但对她来说,阿辰是她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虽然对个孩子有雏鸟情节,有些怪异。
可阿辰在她心里,就是与她一体的,她把阿辰当成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何能受得了阿辰在她眼前消失。
还好,钱姨娘请人及时,在下晌时段把王太医请了来。
怪不得众人对于请王太医有迟疑,原是这太医目视耄耋之年岁,但精气神却很是矍铄。
不过到底年纪大了,除开他过来,他家里还派了一个年轻的郎君跟着。
林依放下心来,可去往京城请薛神医的信件,她还是派了阿泽去交给了苏城留下的人,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请薛神医过来帮阿辰调理调理。
王太医把过脉,确认阿辰中毒,又有林依请的年轻郎中在旁说阿辰这一昼夜的症状,最后终于定下方案,又有赵府给的药材资助。
到了晚间,阿辰就能短暂的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