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虽然羞赧,但话都已经被阿娘听到了,再掩饰也无用,而且虽说他不愿此事告诉阿娘,但既然已经叫阿娘知晓,他心底里也是有一些小小的期待,希望阿娘喜欢的。
“嗯。”小孩特有的奶音,即便是小小声,也显得清亮亮,奶润润的,再配上那带着卷曲睫毛的湿漉漉的桃花眼,林依真是心肝都要扒给他。
一瞬间,林依感觉自己的病从未有过的舒爽,心里反倒浮上来一个声音:去他妈的男人,老娘有个这么可爱的小团子,还要什么男人。
但好算想起来此刻苏城也算生死未卜,虽说不需要她去救治苏城,但她上次听闻这次来势汹汹的传染病乃是天花。
要是她的记忆不出现错乱的话,天花的克星就是牛痘,似她小的时候还看见过有人打过疫苗后,手臂上留下的一个黄豆大小的凹坑,因她手臂上没有,她还特地为这事问过她的爷奶,据她爷奶所说就是到了她出生天花的疫苗已经不需要打了的事情。
她此次过去就是为了把此事告诉薛神医,她不懂医,但她知道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干才是正道。
就像古代明明在没有任何化验工具的情况下,竟然能知晓青蒿对疟疾有疗效,要不是屠老在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看到青蒿治疟的方子得到启发,怕是研究的路途会更加曲折。
这该死的古代,通迅除了信件就只剩下口信,口信她信不过任何人,毕竟一个看似普通到扔在这金陵城中就消失不见的一个女子,竟然手握治天花的方子,这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而信件的话,就算是在平稳安定的城市都有可能丢件,更别说在这混乱到已经要造反的地方了,信件丢件是小事,要是被有心人看到...
管她是否是不是有害论看多了,在这端口,她只信自己。
而且不仅仅是怕天花,还有人死后的处置上,瘟疫瘟疫,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那是会灭了一城的存在。哪怕古代已经有了防疫的意识,她也要自己亲自叨扰一回。
林依的心思只在转瞬,她已经清晰的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那她就会坚定的坚持下去。
“好阿辰,阿娘来帮忙插花。”林依接过阿辰手中的白瓷碗,摆在桌上,又注入一些清水后,才把阿辰放在桌上还带着雨珠的洁白花朵拿起来端详片刻道,“涂香晕色,腻粉团酥,阿辰采的花极好,你来帮阿娘选一株明儿戴的,好不好?”
林依把堆叠好摆放齐整的花束往阿辰旁边推了推,略带着讨好的口气问着。
阿辰不知林依有意为知,听到林依的话后,眼里带着小雀跃的眨眨眼,再也没了深沉,带着这个年纪的活泼对着跟过来的丁泽和阿团洋洋自得的道,“我摘花时就看中一朵花瓣最大,又最洁白的花了。”
“是哪一朵?”阿团是陪着阿辰一起摘的花,她没有注意到阿辰的举动,这会儿听来,眼里带着好奇的看着摆放整齐的花寻找着。
“不、不在这里...”
“啊?”丁泽嘴快,“那不在这里,你放哪里了?”
阿辰的脸又红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低头掐了掐栀子花的花瓣,花瓣上的汁水晕染的他的指尖都是香味后,他才小声道,“我把它单独藏起来了,打算、打算一会儿去找个瓷碗养起来。”
不过,随着最后一字落下的,还有印在他额间的一枚小小的一吻,“我的儿,阿娘真是开心啊。”
“阿娘...”
阿辰那掐过花瓣的小手,忽倏一下捂住被林依亲过的地方,小小的脸上在也绷不住,想笑又想憋住的样子,看的几人直接捧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