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是一家子围在床边,对着云溟,怎么看怎么爱吧。
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落到,我要差点掐死他,逼出护主金蛇,来保命的地步。
至于我奶奶,只怕更是高兴得烧高香了。
目光瞥到全家福正中的奶奶,她一身黑青布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拿把桃木篦子挽着。
满脸皱纹,可双眼却无比清亮。
就算到现在,她拿着那双眼睛看着我时,总让我心头发怵,对她带着惧意。
这会,更是多了几分恨意和不解。
蛇血引胎也好,将我封在棺中求援也罢,奶奶都是主导。
嫂子生下云溟后,她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她到底是死了,还是藏在哪里?
既然她这么想要龙种,为什么不自己带走,而是要丢给我!
越看越气,我伸手将全家福扣桌上。
看着自己一身半干的泥水,瞥着床上的云溟,又不敢转眼。
只得从柜子里拿了大行李箱,将云溟放进去睡,拖到浴室后,将箱子开口对着墙,箱盖半支撑着。
这样既然淋不到水,又能看着云溟。
张家办事效率很快,所有的东西都修好了不说,居然已经有了热水。
我对着镜子,记住凌沧盘的这个发髻,又试着取下蛇首簪,再盘回去,确定会了后,这才开始洗头。
热水淋在身上,受伤的地方,滋滋生痛。
血液流动,外加痛意,让我感觉自己慢慢活了过来,驱散了心底那些迷茫和恨意。
水雾在浴室一点点弥漫开来,我捧着水,洗着脸。
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和凌沧相处。
又该怎么套张暧的话,问出我爸到底是怎么跟他提及开棺救我的事情。
以及那所谓的婚约,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因为,奶奶渡冥河接阴,让他那个扶乩的长姐出生,张家就赔上一个少主的婚事吗?
他那个长姐,这么重要吗?
张暧对“云渺”好像有所了解,说不定,可以从他嘴里探出有关“云渺”的消息。
这样大概就能摸清,凌沧、云渺、龙种之间的人物关系……
更重要的是,这龙种现世,到底有什么作用。
正想着,行李箱里的云溟突然好像被吓到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连浴巾都顾不上扯,忙扑过去,伸手就掀开行李箱盖,对上云溟微睁着的金眸竖瞳,正微发愣。
花洒里“噗嗤”“噗嗤”的响,好像卡到了什么,水流不出。
云溟一般眼睛变成这样,都是有事!
我忙扯过浴巾裹住,伸手抱起云溟,正要往外跑。
就听到花洒“噗”的一下,里面卡着的东西,好像通了。
“哗”的一下,一大股水冲了出来。
只是原本清透的水,变成了灰浑的颜色。
那水还牵着线,有着一条条像是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半落半塞的,从花洒孔中喷了出来。
一喷出,立马全部斜着扑向我,朝我发出嘶嘶的低鸣声。
那哪是发丝啊!
而是一根根细若发丝的蛇……
它们身上还滴涌着灰黑的水,这会落在地板上,已经开始滋滋冒烟了。
我紧抱着云溟,不敢相象。
如果刚才不是他哭,我还在洗澡,那这些东西落在我身上,我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