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锅的鱼汤被喝的干干净净。

这一顿饭林惑像是个下人似的伺候着。

他替师万生挑鱼刺，替他夹菜添饭，末了还很主动的替师万生擦擦嘴。

就这顿饭来看，师万生的饭量其实还挺不错。

师万生没有阻止林惑这些行为。

看着林惑在自己眼前忙活来忙活去的，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说不上来这个是什么。

但至少不是个坏感觉。

接下去好几日里，林惑都准时的给师万生送来三餐。

餐餐不重复。

师万生不会饿，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是饱。

他每次都能把林惑送来的饭菜吃干净，也就导致了林惑送来的量，一次比一次多。

天荆山开始下雪，今日的午膳林惑准备的是鲜笋鸭煲。

以及一大盆的面条。

师万生瞧了一眼面条，又闭眼打坐起来。

他低声开口：“换新的了。”

林惑蹑手蹑脚的动作随声而停。

他回答师万生：“庙里的米都吃没了，现在正值寒冬，就算去城里买也不见得能——”

能够你一天的量。

当然，这句话林惑没有说出口。

他把话锋一转：“这面条是我亲手擀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对师万生而言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没有神仙教过他。

“口腹之欲，无足轻重。”

“那不行。”

林惑说着，就递上一双筷子：“我瞧着你这几日气色好了不少，就是多吃饭的原因。气色好身体好，怎么能是无足轻重？”

见师万生没有接下筷子，林惑就自顾自的给他夹了一个鸭腿，放在了面上。

“哥哥，尝尝吧。”

师万生睁眼就看见林惑期待恳求的眼神，于是他伸手接过了碗筷。

这顿饭吃的沉默无言。

直到最后一根面条见底，林惑端着空盘子出门，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宁言在林惑离开后没多久，便出现在房内。

他神秘兮兮的凑近师万生，问：“祖神，小惑做的饭好吃吧。”

师万生淡定回答：“一般。”

“当初在天荆山，只要小惑一做饭，我在山脚都能闻到味儿。您这是上来就吃了天下第一，日后可得嘴挑了。”

师万生睁眼。

“你说他是因为见色起意，才会想要靠近我的。那他现在这些举动，又叫什么。”

宁言想了想。

他不是很愿意在师万生面前说些没轻没重的话。

可他心里想什么，师万生全部都知道。

“何谓，好感。又何谓，喜欢。”

“……”

既然都选择要看他的心里想法了，那还问他干什么。

宁言叹了口气：“我对陆九知，便是喜欢。小惑对您，或许就只是见色起意的短暂好感。他才十六岁，您莫要责怪他。”

“既然是神使，并且又是我的缘，我不会责怪的。”

师万生睁开眼：“只是，为神虽无性别，我这般外貌，他竟也能心生情感？”

宁言呵呵笑了两声。

要不怎么说是正缘呢。

就算是只狗小惑也能爱上的啊。

何况这外貌怎么了？

虽然不及本身的十万分之一，但也依旧是艳压群芳啊。

何况林惑就是不喜欢那种单一的美。

他就是喜欢师万生这种清冷孤高的美。

感受到师万生冰冷的视线，宁言咳了两声：“小惑，呵呵，小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