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海尔主祭慢慢解释:“越是运用魔力,这场神疫对你的侵蚀就会越深,我们是天生以太拥有者,所以在病症的感染兴许会比那些直接使用空气中以太化作魔力的法师和战士们要好一些——也只是个假设,毕竟我们体内大约还是有一些没有被感染的干净魔力的。
可继续行动,继续施法,继续战斗,最终还是会导致我们一起病倒,所以我在这里设置了这样一个【拒绝魔力】的法阵,我的手术研究也是在这个图书馆内完成的,往日的话所有的治愈活动都会在一层的医疗所进行,可惜,那里现在已经塞满了。”
他叹了口气。
“那……”楚楠试探着想要开口。
“不能。”米海尔主祭摇摇头:“把患者待到这里也无法治愈他们的疾病,毕竟这里只是驱逐了空气中的魔力,没办法把他们体内受感染而增生的部分也一同驱逐,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断言,这是类似于【疫病术】和【降咒】的组合法术,但是不知道关键的话要治愈也是难事。”
他似乎第一次正眼打量起冒险者们,叹了口气:“就算有强大的‘无剑者’坐镇,你们这支冒险者小队也真是寒酸啊,已经没有更好用的人手了么?”
“嗯,你大约也能猜到了吧,毕竟你们的奥法骑士战团都变成那个样子了。”楚楠握着那支肉串,但是没有入口,他沉默了一下:“刚刚……我真是冒犯了,对不起。”
“没事,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模样,一直按捺着气血对心脑血管也不太好,会影响○起的,下次考虑下后果就行了。”米海尔主祭大人有大量,宽厚地摆摆手。
会影响什么?
楚楠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
米海尔没有给他追问的时间:“听你的语气,是灰城发布了委托吧,而你又来到了我的面前,是有了什么情报么?”
“……”楚楠回头看了眼克罗格和塞莉希。
怎么,是我来说还是你们想插两句?
塞莉希比了个剪刀手,勾勾手指。
耶~
克罗格摇摇头,他镇定地倚在墙边,以一个入门处的视角把握着房间内的全局,纵然是刚刚那番记录在笔记本上的残酷报告也没有让他皱眉——这么一说,塞莉希的反应也很淡薄呢,是我太小题大做了吗?
不对,自己给自己动手术查看病灶什么的就算在异世界也不可能成为常识的吧?
“是城卫队长的委托,我们姑且得到了一些结论,现在市政厅的情况也不明朗。”楚楠只能硬着头皮成为这个尴尬的发言人,看着这个之前才让自己气得想要拔剑的老人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工头。
……这次的任务大概已经失败了一半了吧……
也不知道我刚刚那番行为拉低了他们多少好感度……
楚楠挠挠头,借着自己刚刚的发言观察着那位工头大叔——城主弟弟的表情:“从之前的谈话中,据说城主本人也受到了神疫的影响,现在在灰城里,我们这些冒险者大概就是仅存的可以自由行动的武装了吧。”
“这样严峻啊,不过也是意料之中。”米海尔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看着楚楠的眼睛,从这年轻人的眼中瞧见了那工头的倒影,他一下子理解了这个大男孩所知道的,所计划的一切,他眨眨眼。
“你们计划好了么,杀死那个大魔的方法?”老人顺着楚楠的视线转过头,看着那个还在一旁默默吃着烤肉的工头大叔。
这个以犯懒闻名的无地贵族低头盯着火盆,好像这样就能把视线从自己身上抖落般,他紧紧看着吱吱冒油的烤肉。
“啊,所以……”楚楠点点头:“能帮忙么,大叔?”
“……”工头沉默了,他看了看楚楠,又看了看米海尔主祭,摇摇头:“我……我不要……”
“明明上一次就差点被杀死,这次又要把我拉出去——做什么?成为诱饵么?对不起,楚楠,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个家伙,但是……”工头大叔沉默了,似乎那些沉重的许诺一瞬间飞过耳畔,他突然后悔起自己向楚楠承诺过的那些誓言了。
“你欠我一次,这是你向我保证的。”楚楠没有拐弯抹角,他大方地抖落了人情的债券:“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也不会要求你现在就出门,我们会在那之前计划好一切,你不会有事情的。”
“只是这件事情,我希望它能够尽快得到解决。”楚楠看着工头大叔的反应。
工头沉默着。
突然,猛烈的敲门声传来,接着,一位修女突然闯进了房间,带着一脸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米海尔没有叱责她的突然到来,只是看着那位修女脸上的紧张表情,皱着眉头问。
“死人了。”修女飞快地看了眼房间里的几人,象征性地压低声音说。
“死人了?是有人病死了么?”楚楠一愣,有点着急地问。
“不。”修女脸色苍白:“在医疗所。”
“有人……”
“有人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