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官差抓到了,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朱管家,听我的,不要再问了,若是你想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就赶紧去拿了堂上的一千两银子,从后门走。抓我的官差也差不多到了。”朱九章等着最后一本账册烧完,他才慢慢起身,留下朱管家一个人在风中不知所措。
既然朱九章都这么说了,朱管家一向听命令行事,说不定日后朱九章还要靠着他拿走的一千两东山再起。朱管家本来不姓朱,姓米,他只是一个因为战乱从西边来避难的普通人,路上遇到了土匪抢劫,他所带来的家当全部被抢光了。流落到静岳县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幸亏遇到朱九章,朱九章给了他一口饭吃,让他在朱家当了管家,改了朱姓。
他立即去堂上拿走了朱九章准备好的一千两,从后门溜出去。
宋平带着皂吏来到朱府,见到的却是朱九章坐在堂上,衣袂飘飘,长发披肩,好似山中修道之人,不食五谷杂粮,每日只吸风饮露,含光敛照。他在堂上抚着一张梧桐木的唐琴九霄环佩,叮叮咚咚的声音从琴弦之间流泻而出。
他弹的是《霓裳羽衣曲》,堂下还有一群穿着粉色羽衣的女子在跳舞。
宋平是个粗人,可欣赏不了这些歌啊舞啊琴啊的,他立即叫人驱散跳舞的女子,径直走到朱九章面前:“朱九章,最近有四起命案跟你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朱九章还在抚琴,仿佛陷入到了琴声的世界里,丝毫没有理会宋平。
“朱九章!你制作了一批有毒的银子意欲何为?”宋平厉声质问道。
噔——的一声,琴声停下了,朱九章慢慢睁开双眼,看着宋平:“原大人呢?”
“原大人在衙门等着你呢!赶紧起来跟我们走,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宋平说道。
朱九章只是冷笑了一声:“宋捕头,谁不知道你是拿了鸡毛当令箭的人!你说我制作了有毒的银子,有何证据?我府中的银子若是有毒,我府中可还有活人?”
“是不是,去了衙门就知道了。赶紧跟我们走。”宋平说道。
“宋捕头,抓人可不是这么抓的,要想抓人,你得先拿出去证据,你什么证据都没有,便说是我制作了有毒的银子!你们只查到了银子有毒,可是触碰过那批银子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你怎么就能如此武断地认为是我在银子上涂了毒?”朱九章气定神闲地说道,在他面前,宋平就是一介莽夫,不足为惧。
“如果我有证据呢?”原榭从门外走进来,他早就预料到宋平肯定对抗不了朱九章。原榭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官服,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白衣的沈乘风,两人一前一后,走得十分自信从容。
宋平看到原榭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抓人干活他都在行,可是跟人辩驳他就是个渣渣,根本辩不过这个神算子朱九章。“大人,你总算来了!”
“放心,本官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来面对朱九章呢?”原榭笑道。
“原大人,你说有证据,那么证据在哪里呢?你凭什么说是我在银子上下了毒?”朱九章凤目微眯,一身奢华的丝绸在风中簌簌翻飞,如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
“朱老板,我这儿有一张你在大发钱庄寄存银钱的票据,你前天急急忙忙在大发钱庄存了五万两银子,承诺给大发钱庄一成的寄存费,这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原榭拿出了孙大发给的票据,上面写着朱九章和孙大发的名字,底下还有两个人按下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