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成来提亲的时候起，我就盼望着怎么嫁给他。我要穿什么衣服，佩戴什么样的珠花。父亲和李小姐也开心地为我张罗着。

我偶尔也在幸福之余会想起郑翼，但是对他的一点歉疚感很快会被自己说服，很快就被将要嫁给袁成的喜悦淹没。

在一日日的等待婚期中，我等到了郑翼的一封信。信中只有短短几句话，大意是自己要离开白城一段时间，没办法来参加我的婚宴，然后祝愿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之类的话。

我隐约感受我和袁成的婚事中有一些别的事情，但我不愿意仔细去想。成婚的前一天夜，我做了一场梦，梦见了赵倩、袁成，梦见了郑翼、甘来、春梧、灵儿，还有我。醒来后，我就再也睡不着。我不知道赵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郑翼为什么要离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袁老爷同意让袁成娶我，一切都太顺利了。

或许，我能够想到什么，但我不愿意去深想。当时的我只要知道袁成将要来娶我，今生今世我们都要相依相伴。这就够了。

前几日府中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为我置办嫁妆。到今天这个正日子他们反倒没有那么忙了。父亲和李小姐早早地等在路口，等袁成在吉时来接我。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听灵儿描述的，袁成一身红衣，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李府门口，在李小姐的哭送之中，穿着一色特制的缎子马褂的轿夫用漆红的八抬大轿将我接到袁家。宾客盈门，这是白城袁李两家之间的喜事，是震动白城的大事。推杯换盏之间，我想象得到父亲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我坐在新房，火红的盖头盖在我的头上，按照喜娘的嘱咐，我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待我的丈夫。盖头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坠着华丽的珠帘，我微微一动，盖头上的珠帘就如同跳跃的烛火一样微微摇曳，此刻，我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外面欢宴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狂喜、紧张如同梦境一般。在有生之年里，我从未如此幸福过。那一刻我想到了母亲，我想还是怨她的。

外面吵闹声渐渐近了。不多时，房间门被推开。一群人堵在房间门口，吵吵闹闹，我从盖头底下看见一双脚进来后将门关上了，留那些要来看热闹的人在门外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