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一章:青蟒自有灵(2 / 2)第一大掌门首页

楚升根本没有犹豫过久,忽而便运劲提剑而起,身形当先飞上蛇首巨蟒果然一动不动,任由楚升踏着它头颅,沿着它长颈,自身躯往后走去。

青鳞便在脚底,楚升面色肃然,一步步向前,沿途倒也是见到了巨蟒右眼皮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见到了一些被陈傲之剑罡斩去的碎鳞污血,道道剑伤纵横来去,将那原本整齐的青鳞都斩的斑驳一片,血肉模糊。

过不得十步,楚升便已是见到了陈傲之,其人双手虎口抵在长剑剑柄上,身形匍匐在蟒身上。那伤口处迸溅的鲜血喷涌的他面上满是血污,身上更是没有半块好衣角了,露出满是擦伤的身体只是表皮皮肤分明都已经磨了去,血肉外露,更显得狰狞非常。

楚升带着杀机而来,陈傲之倒是感知到了,他长发早已经披散成一片,抬起头来时,口中更是涌出夹杂着些许内脏碎块的鲜血,目光都已经微微涣散。

却原来那巨蟒吃痛狂舞,他虽然多有闪躲,但又如何能处处都躲过去,便是有一两回被那巨力推移着拍击在山壁上,护体的罡气都生生是拍碎,都足以震裂他浑身的骨头。再则,真气维持运转,任脉终究是在这厢折磨中寸寸崩裂,内力四处冲走,内里也早已是千疮百孔。

这会儿,他分明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面上颇有些凄惨的笑着,伸出一只手来艰难的抬起,指着楚升嘶声道:

“我胜了”

楚升点了点头,轻笑道:“但终归还是小子笑到了最后”

陈傲之连连咳嗽,发力嘶声喝道:“小人矣”

“诡谲刁钻,便是连同我正面相对的胆色都无”

楚升面色平静,坦然阔步而来,口中淡然道:

“命去如灯灭,人皆是好忘之辈,他们只会记得你来杀我不得,被我枭首。”

“至于你我之间,谁是小人,谁是君子,还不是由活着的人来分说?”

他终究是来到了陈傲之面前,手上金蛇剑也是抵在了他脖颈之间。

眼睛微眯,楚升施施然道:“便是日后,我只说你这人心有歹意而来,我允你公平相斗。”

“谁曾想,你竟是使得暗器,又运得邪掌、邪剑但依然被我强势击退,便抱头鼠窜。由是,你仓皇之下遁入山林,不意惹来山间猛兽,亡于兽口。”

“你说,谁人可同我辩?你纵是在九泉下气的跳脚不已,又能耐我何?还能从黄泉下逃出来,便寻我将此事计较个分明不成?”

陈傲之剧烈咳出鲜血,面上满是愤恨,这人突破底线的无耻,他今日可当真是见到了,这分明就是将两人行事颠倒了个个,谁是堂堂正正而来,谁是行得宵小手段,在他口中完全移转了对象。

他心中极恨,但纵然是恨也无法,就如同是楚升所言,话语权只是掌握在活着的那个人手里。

“姓楚的纵是我堕入黄泉,也终究终究会爬出来夺你性命!”

楚升手一抖,长剑兀自划破了陈傲之喉咙。

他立了片刻,擦起蛇剑上的鲜血,淡淡开口道:“便等你从黄泉下爬出来再说罢”

“左右不过是再将你打入黄泉,想来有一便能有二,如此而已。”

一脚将其人尸首从蛇躯上踹下,楚升脚下略微有些不稳,那青鳞巨蟒竟已是扭过头来,一对竖瞳正定定的看着他。楚升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便慢慢上前,小心拔出了长剑。

一来陈傲之彼时真气已自相驳冲,自剑透鳞之后便没得罡气覆及二来这长剑已折,且剑身多有缺口,不然也不会如此钝及难入血肉,以至于他费了老命也只是刺进了一半。

楚升料想,这份自血肉中拔剑而出的滋味却是不好受,但这巨蟒竟只是身形一颤,便安静呆着。

等到楚升随手将剑掷于一侧,随后又从怀中取出三两瓶外伤药来。一手抚着蛇身青鳞,也不管这巨蟒究竟是听得明还是不通晓,兀自说道:“今日是你救下我一命,我楚升也非是不知报恩的人”

言语之间,他拨开了瓶塞,将金疮药倒在创口处,巨蟒略微甩了甩尾,终究未曾对他扭头张口,露那两枚獠牙。

蟒身巨大,创伤不少,楚升将所有的外伤药都用尽,也不过只能照顾得到自己与巨蟒的紧要处剑伤。

楚升常常听闻一些山野间兽类有灵,如那吴谨侗长辈,救下了峨眉山老猿,便也得了老猿之报,成就了三十六路灵猴迷踪拳。他楚升今日因此得生,捡了便宜,便也没有脸面要求巨蟒报恩,由是只摆了摆手坦然道“且去吧,且去罢”

巨蟒回首,双瞳烁烁,身形游弋,那巨大的头颅凑将过来,腥风迎面,却止在楚升身前数寸。

心有灵犀般,楚升抬手抚了抚巨蟒的头颅,后者便转身游曳而去,自何处通道而来,便从何处通道而走。

楚升在原地立了一会儿,面上不禁浮现淡淡的笑意,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打交道才是最累,哪有与兽打交道来的畅快,喜便是喜、恶便是恶善意便是善意、杀机便是杀机,如此而已。

但很快,他便收敛了心神,转而开始办起了老本行。

不顾陈傲之满身血污,楚升上前首先揭去了他覆及半脸的金面,面上自是一道蜿蜒而上的伤痕,看上去如同蚯蚓一般横亘在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怪不得其人一直以金面覆脸,这半张脸乃是面棠自有儒雅气度,而另半面却是狰狞如恶鬼,反差着实严重。

再挨着伤往山壁边缘处行,靠近了便自是见到有两三册典籍散落在地,这都是陈傲之与青鳞巨蟒搏杀间掉落的,楚升也皆是一一拾起,收在囊中。

摸尸完毕,楚升忽然一愣,抬头望了望上方的通道,面上竟有些莫名的神情。

如此又该如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