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一看这阵仗,大惊失色,忙抽刀在手,其他镖师也全都锵啷啷抽出兵刃,只当是之前那伙强盗土匪这回准备妥当,自辽东不远万里折回来,非要截他们这趟镖。
谢言心中好一阵郁闷“这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犯得着你们下如此辛苦?”
他又转念一想“不对,这盒子里的东西连我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知道的?”
但当那队人马接近时,谢言悬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多虑了!
只听邵稷山道“谢兄多虑了。”
确实!谢言也明白。
这样穿着打扮与中原大不相同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辽东的土匪?再不济,应该是南疆本地的土匪才对啊!
可人家分明没将你这路镖局放在眼里,他们急匆匆的一掠而过,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果然,那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经过谢言的镖车,马不停步,头也不回,又浩浩荡荡驭马离去。
邵稷山道“他们这次身着统一服饰,胯下坐骑是云南所产的滇马,如此队伍,却无一位首领,诸人服饰左胸处镶有金边,上印字迹为青色所写的毒字。”
谢言道“毒?”
邵稷山道“如此庞大队伍……”
他是个爱热闹的人,刚才的阵仗勾起了邵稷山的好奇心。
“谢兄我先去看看,你们继续赶路,沿途做好标记,到了前面镇上找家客栈安顿,我晚些再去寻你。”
谢言点头答应,邵稷山解了镖车的一匹马驭马先行。
一路疾驰,小心跟随。
那队人马却仅在林中乱蹿,他先前还当行踪被人发现,走了两三里路,索性弃马不用,施展轻功再次紧追。
到了夜里,这路人马终于在一个山洞前会合,统统下马站定,取出马负上的长棍,当做火把,点亮火折,邵稷山栖身一颗树上,行踪被树阴影遮挡,朝下看去。
只见下方黑压压的站了好多人,之前他所紧追的百人队也不过是这些队伍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下方站着的可足有不下五六百人了。
邵稷山暗道,自己离开后,或许又接连跟上来几个百人队。好在谢言忍住了脾气,没有拦住这些人的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邵稷山暗笑一声“即便谢言想发怒,凭他那点人,也没这个资本!”
只见洞口摆设犹如祭坛,祭坛上横放一块大匾,上书五毒神君四字,祭坛周围坐五人,正是白日里那第二队人马,这五六十人见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乖乖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是个极隐秘的山林洞口处,邵稷山在树上等了片刻,只见从洞内走出一小童,他身着苗人服饰,脸上点缀血红,眉目深黑,犹似中毒,看起来阴森可怖。
在他身后还跟着二人,正是白日所见一黑一白服饰的两个人,只不过穿黑衣那人的头巾却已不见,露出了她的容貌,这是一张娇羞美丽的脸。只见长发披肩,眉目如画,脸上有着疲惫色。她足可称得上美人二字,邵稷山不禁看呆了。
此刻火光照耀下,只见女子满脸愁容。一张明艳的脸挂上了三分嗔怒,生气归生气,却又别有一番娇容。
只不过美中不足。
女子右眼下有颗泪痣。倒似有人天生嫉妒她的容貌,故意将那颗泪痣重重点缀,让泪痣显得格外惹眼。
但这又能如何?
美丽的人天生便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那是能够吸引异性为之陶醉付出一切的力量,这泪痣在她娇滴滴的面容下,显得更加楚楚可人。
她是上天的宠儿,多少男子梦中所系,一生追求。
这三人一经现身,当先五人同时站起,齐齐半跪行礼“五毒教总五坛参见教主,护法使者。”
紧接着众人高举火把,齐齐拜服,声音如雷霆般,轰鸣有声,震得周围林中栖息的鸟兽纷纷纵翅而飞。
“五毒教五坛教众参见教主,护法使者!教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那小童哈哈大笑,音色尖细,如婴儿般,邵稷山听来,不禁眉头一皱,就像是一根针扎在了自己心上一样难受。
小童冷然道“都起来吧!”竟如娃娃音。仔细听来,又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所感浑身不自在。
待众人站定,小童接着道“我五毒教开派百余年,教内从未出现叛徒,可到本座这代却出了个小贱人,本座今日借着开派老祖之灵,为五毒教清理门户。”
邵稷山实在听不惯这小孩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却不小心惊动了树梢,那小童当真机敏,头微抬起,怒斥一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