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稷山等人沿着黑白无常的痕迹一路南下追赶。
终于在第二日午后,踪迹才消失了。
周围忽然卷起了云雾,南疆地界如梦境般仿佛眼前出现一个新世界。
一座楼阁,周围雾气弥漫。
楼阁正中一块牌匾,上书二字,正是尸巢。
巫蛊宗的地理位置有些类似入剑门后的唐门。
这里更像是一座世外桃源。
同时,这一特点也解释了五毒教与巫蛊宗的关系。
纵然五毒教创派百年,巫蛊宗不过数十年,到如今,却能与五毒教分庭抗礼,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巫蛊宗地理位置的不同。
而邵稷山等人不知道的是,这地方仅仅只是巫蛊宗的一个分舵。
尸巢,巫蛊宗禁地。
巫蛊宗炼尸、葬蛊的地方。
足迹到这里中止了,令人更奇怪的却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竟然没有一位看守。
“他们就在里面?”齐圻疑惑。
“进去看看!”虬髯客郑重道。
尸巢很静,似乎只是一座普通的楼阁。
他们心中莫名升起一种兴奋感,邵稷山很想快一点进去,见到黑衣女子,即便他内心深处无数次的暗示自己,他只是为了救她出来。
可是,邵稷山又怎么能欺骗自己呢?
虬髯客则是想尽快见到这楼阁的主人,巫蛊宗的大手笔,掌管尸巢的主人,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齐圻则表现的很平静,他的情景几乎是与生俱来的,那是一种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稳重。
邵稷山当先推开了楼阁的门。
走进楼中,墙壁四周,皆画着各类山水奇景,名山古迹。
只见一处墙壁上题诗一首,曰范蠡东浮阔,灵均北泛长。谁知远烟浪,别有好思量。故国门前急,天涯照里忙。难收上楼兴,渺漫正斜阳。下书看水二字,在旁边则是诗人之名,齐己。
“你们来了。”这一声便起突兀,邵稷山三人还在看着墙壁上的题诗,便惊奇扭过头。
一个青袍人面带微笑的看向三人。
他似乎已经等候邵稷山三个很久了。
“你是。”虬髯客当先站出来,挡在邵稷山等人身前。
“在下竹玉青,尸巢之主。”青袍人笑道。这是他第二次回答相同的问题了。
此间主人,竟显得如此平华无奇,可在这之间,虬髯客又隐隐觉得,眼前人实在深不可测。
他立刻表现得很惊讶,这情绪连带着身后的邵稷山都惊讶了。
只有齐圻的表情依然很平静。
任何事都不足让他惊讶,他似乎以忘记惊讶是什么表情。
青袍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两个人的神情。
他的目光看向了其实“哎呦!这个人倒很特别。”
他总是很欣赏不一样的家伙,越是看上去反其道而行的人,就越接近狂士无疑,在惹怒齐圻后,他就是一个狂士。但此刻,齐圻还不是,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一个平静的普通剑客。
“远道是客,欢迎!”青袍人微笑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找到后立刻就走!”邵稷山以迫不得已说出自己的来历。
其实,他们的来历根本没必要说出来,因为能进入尸巢的绝大部分,都是来找人的。
除非,这个人本就属于巫蛊宗。
“我知道。”青袍高瘦男子点头“每一个来尸巢的客人,都这么说。”
他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也有人会明白。
每一个来尸巢的客人,最后都难免无功而返。
虬髯客却不这么认为。
当然,邵稷山始终不曾放弃希望。
他看到的脚印就到此为止,因此,无论如何,黑衣女子都必然在尸巢。
即便他深知,也许尸巢除了这青袍人,还有另外两个装扮如无常的绝顶高手在。
因此,他同样没有放松警惕。
虽然身旁有虬髯客、齐圻两位十剑客,可邵稷山仍难免紧张。
青袍高瘦男子带路,一直朝前走。
他们饶了很多弯,走了很多路,可依然再走。
不得不说,尸巢的确很大,可即便再大,也绝无可能如此。
走了很久,虬髯客心中疑云大起,“这青袍人似乎也不知道路,他究竟是不是这里所谓的主人?”
他问道“足下真是此间主人?”
竹玉青笑道“非也非也。这尸巢中可没什么主人。”
虬髯客奇道“如此大的一座楼阁,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他瞧着竹玉青“足下与这尸巢是什么关系?”
他总觉得竹玉青很神秘,他虽了解尸巢,却并不是欢喜宫的主人,而他所说,尸巢中并无真正主人又是什么意思?
况且他刚才分明说了自己是尸巢之主而如今又否认,难免让人起疑。
竹玉青道“我不过是尸巢的客人,来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尸巢的客人。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的确确是被邀请来的,而诸位则是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