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忻与齐圻听他这么说,也都一头雾水。
虬髯客干笑两声“我来这里也是为了问一件事。”
竹玉青道“不错。这件事不仅尸巢知道,连我这个客人也知道。”
虬髯客听他说话不清不楚,更加疑惑,连道“你总是说尸巢如何如何,难道这楼阁自己有灵性不成?竟能知道我所来何事?”
竹玉青道“连我都只是尸巢客人,你觉得它会没有灵性?”
这尸巢中除去墙壁四周雕刻精致的山水卷之外,内里连一桌椅都没有,空荡荡的。
竹玉青停下脚步,朝四周挥了挥手,笑道“来者皆是客,你们先坐。”
虬髯客愣了下,坐?
这地方虽然广阔,但四周空荡荡的,全无一张座椅,如今还让他们坐?
坐哪?
看着三人一脸茫然,竹玉青笑着朝地指了指,“喏,这里都可以坐。”
坐?
坐地上?
“我们做哪?”邵稷山冷冷道“装神弄鬼。”
竹玉青笑道“玲珑剑侠,这里满堂皆是坐,为何不坐。”
玲珑剑侠!
三人再次震惊,他们自来这里都从未说过自己的真实姓名与来历,这竹玉青似乎却早已猜到了。
况且,他又神神道道说什么“满堂皆是坐”之类的言语,更让三人摸不着头脑。
“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竹玉青笑道。一边说,他竟先坐了下来。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虬髯客警惕道。
“我不仅知道你,我还知道他们两个。”竹玉青伸手指了指虬髯客身后的邵稷山“瞬息千里邵华君师出昆仑派,燕归来轻功独步,师傅名韩雪儿,为昆仑派上师三长老,寒雪师太。”又指了指一旁的齐圻,道“北河离歌齐圻,师承崆峒派盖世三老双生剑刘冲之弟子,天辰剑法纵横当世,被刘冲称为“上三派绝无仅有之第一剑术天才”。”
他的目光终于停留在虬髯客的身上,笑道“至于玲珑剑侠,恐怕不用我在多说了。”
虬髯客却饶有兴趣的摇摇头“我倒更想听你说说。”
竹玉青看着他,沉默片刻,才道“玲珑剑侠虬髯客,广陵人,师承不详,壮年挑战独孤行,断剑神十剑而名扬天下,玲珑剑法悟出第二剑意春秋一剑,当世十剑客之一。”
虬髯客听他说完,似乎还在享受这夸赞之语,齐圻道“你对我三人很了解,我们却完全不认识你,”
邵稷山道“这感觉让人很不爽。”
虬髯客也接着道“你应该怎么做?”
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竹玉青哈哈大笑,他举起了三根手指,不紧不慢道“首先,我分明已经做了自我介绍,在下名为竹玉青。其次,我知阁下三人,是因为邵稷山。”
邵稷山指了指自己,“我?”
“你可知被你们追赶一夜的那女子是何人?你可知昨夜和你打了一架那两个无常又是何人?”竹玉青道。
邵稷山摇头,莫说那两个无常,单单是黑衣女子,与她相识三月,邵稷山竟也不知她的真实来历。
“她叫黎九娘。是五毒教前代黑衣使者。至于那两个无常……”他顿了顿,接着道“巫蛊宗四位尸祖黑白无常黑不三,白不四。”
“尸祖!”不等齐圻与邵稷山反应,虬髯客以先震惊了。
没想到,一来苗疆就碰到邵稷山,已经算一种缘分,但邵稷山一来苗疆,就直接遇到了巫蛊宗的尸祖,这不仅是缘分,这简直走了狗屎运!
虬髯客扭头看着一脸茫然的邵稷山,暗道“还好尸祖只是劫走黎九娘,若要你的命,恐怕你此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邵稷山却沉寂在黑衣女子的名字中“她叫黎九娘……很好听的名字。”
齐圻依然很平静,即便知道他们正追赶的人是巫蛊宗的两位尸祖,他也没有感到任何惊讶,就仿佛他早已知道了这件事。
竹玉青伸出自己的最后一根手指,道“第三件事,只要我想知道一个人是谁,我就可以知道。并不需要那人告诉我,我看他一眼,就能猜到他的来历。就能知道,他生平都做过些什么事。”
他这话一出口,虬髯客等人更加惊讶了。
这岂能算是个人?
看着竹玉青他们仿佛都有种看仙人的感觉。
但他们知道,这世上没有仙人。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齐圻突然说话了。
他要么不说话,要说话就一定没有废话。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无比宝贵的。
因为他这个人从不愿意将一句话重复说。
这就是齐圻,与众不同的齐圻,独来独往的齐圻,北河离歌的齐圻。
“哦?”竹玉青饶有兴趣道“说来听听。”
虬髯客与邵稷山也都扭过头看向齐圻。
齐圻平静的道“传言苗疆巫蛊宗阎君手握生死簿,尽知天下事。乃巫蛊宗的精神领袖。”他顿了顿,抬头盯着竹玉青“我唯一不敢相信的是,阎君竟然在尸巢。”
竹玉青听后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人从进门到如今,一直都神神秘秘,说话也只说一半,留下另一半让人猜吗?
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解释,豁然开朗。
难怪他说自己只是尸巢的客人。
如果说此刻虬髯客与邵稷山对竹玉青只有好奇,而竹玉青对齐圻却是好奇与欢喜。
齐圻果然与其他两人不一样。
他与任何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