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孟氏顾不上旁的了,看着宋老夫人被带进里屋,张氏也跟着进去照顾。
孟氏转头看向老爷子,“父亲,这件事是我犯了糊涂,但罪该万死的还是二哥吧。您总说宋家是名流清贵,如今看看宋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文翎在新婚夜勾搭小姨子,儿媳妇与二伯哥私通,这就是你最看重的宋家,哈哈。”孟氏一顿狂笑。
“疯了,你真是疯了!”宋老爷子指着孟氏,“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这个疯婆子拉走?”
宋老爷子还没说完,宋清林冲着他二哥撞了过去,直接把人扑倒在地,狠狠地砸了一拳过去不解气,又连着打了好几拳。
宋清柏自然不会过去拉架,只是在一旁说别打了。
徐氏也不会过去,她自个儿都恨不得打宋清杨几巴掌,看到宋清杨被打,反而有点解气。
江芸娘则是气定神闲地坐着看戏,不得不说,宋清杨真是该打。
在孟氏没进来指认之前,宋清杨就口口声声要弄死孟氏。看到孟氏后,宋清杨还打了孟氏一耳光。这个时候,孟氏可是怀着宋清杨的孩子,可宋清杨却一心想要孟氏去死。
看宋清林的拳头打出血,江芸娘默默为宋清林叫好。
还是宋老爷子大吼了几声,才让宋清林恢复理智。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是在做些什么?”宋老爷子的拐杖打到宋清林的身上,但宋清林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清林啊,这可是你二哥,亲二哥,你都要把人打死了!”
地上的宋清杨满嘴是血,他疼得脑门像是插了一根铁钉,还是手指粗的。
宋清林在大口喘气,连头都没抬,还坐在宋清杨的身上,嗤了一声,“呵呵,他是我二哥?谁家亲哥哥会给弟弟戴绿帽子啊,父亲,您一直偏心二哥,他是比我厉害,也比我有本事,可是他给我戴绿帽子啊?”
绿帽子三个字,如同针一样扎在宋清林的心里。
宋老爷子突然没话说了,这种事,确实是老二做得不对。可他不想看到儿子们斗得你死我活,要是家散了,宋家也就没希望了。
地上的宋清杨有了些力气,伸手打了宋清林一拳,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你这个混小子,我可是你哥!呸,不就是一个女人么,下贱胚子一个,有什么值得你难过的?”
“二哥,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宋清林大吼一声,转头指着孟氏,“这可是我的结发夫妻,二哥你对我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宋清杨撇开头去,就算之前有一些,现在被打了后,也剩下不多了。
屋内静了下来,江芸娘适时插话,“我记得嫁过来的第一天,婆母就说宋家最看重规矩教养。现在怎么变这样了?祖父,这个事情处理不好,咱们宋家的名声可就完了。”
宋老爷子瞥了江芸娘一眼,那意思是——不要多话。
这种事传出去,就是天大的丑闻,宋老爷子思来想去,只能去问孟氏,“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父亲这话就问得奇怪了,我还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自然是要好好生活在宋家。”孟氏道,“之前是我太蠢了,想着我老实听话,或许还有点机会。但我现在不想听话了,我要你们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每日都看着我,却又奈何不了我。”
宋老爷子嘴唇发抖,“孟氏,你干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弄死你都是好的,你怎么还敢大言不惭地回来呢?”
“为何不敢?”孟氏反问道,“我现在已经不怕死了,但我已经交代了我的心腹,只要我死了,立马把我和二哥的那些书信往来贴到开封府门口去。父亲不是最看重脸面么,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我不好过,整个宋家也别好过。”
顿了顿,孟氏勾起唇角,“父亲别不信我有这个本事,就算再刁蛮的人,也有几个忠仆。咱们啊,还是就这样过下去吧,反而我肚子里怀的,也是宋家的种。”
“你个贱妇!”宋老爷子还真不敢去试,万一孟氏的人真的去开封府贴书信,宋家真就完了。
生气之余,宋老爷子只能去骂二儿子,“都是你这个混账,院子里那么多女人都不满足,还要搞出这种事来,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拖上我们整个宋家!”
宋清杨长那么大,头一次被父亲这样骂,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听着。
而这时,张氏从里屋出来,说老夫人醒来又晕了过去,“哎,母亲的身子本来好好的,现在因为这个事,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要我说啊,这事还是二弟做得不对,你好歹是为官的人,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哪里去了?”
宋清柏附和道,“是啊二弟,你别怪我们夫妇不帮你说话,但你做的事太不要脸了,你这样把三弟的颜面置于何地?”
二房三房闹得越厉害,张氏和宋清柏就越高兴。
面对大哥大嫂的指责,宋清杨张嘴想反驳,又被他父亲的一个眼神瞪回去。
宋老爷子累了,一瞬间里,他仿佛又老了十岁,“罢了,还能怎么样?不能怎么样了。你们要这样,那就这样吧。孟氏,你好好想想你的孩子们,这个事你最好能憋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