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苏答得不容置疑:“放了呀,咸淡正好。”
老头又吃口菜,仔细咂摸,确实是什么味儿也没有,便自言自语地嘀咕:“娘希匹,我好像尝不出味儿了,这感冒还能没了味觉?”
江落苏憋着笑,使劲往嘴里送饭,一本正经地吓唬她师父:“嗯,不少人这样呢,我听说味觉一旦没了很难恢复,”她摇摇头,惋惜道:“这以后也用不着给您买酒了,反正您也尝不出味儿。”
老头举起筷子要敲她,江落苏疾速躲避,跑到老远了才放声大笑,李安华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徒弟耍了,气得老脸一拧,骂得更难听了。
江落苏见她师父恢复得差不多了,寻思还有要紧事没完成。她从包里把早就取的两万六千块拿出来,递给李安华,“嗯,孝敬您的。”
李安华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屑道:“我不要,我李断指送出去的钱,就没有收回来的规矩。”
“那2万是你做师父的帮衬徒弟,这2万块是做徒弟的赚了钱孝敬师父,压根不是一回事儿。”
师徒俩都了解对方的倔脾气,这么推来搡去估计天黑了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老的让了步,收下钱。李安华掂量着这沓钞票的分量不太对,知道江落苏肯定往里面添了,他没数,像塞一堆烂纸头一样把钱塞到了枕头下面。他要钱没用,先放到他这保管着,万一以后丫头做生意还要用钱,他再拿出来就是。
下午,江落苏在院子里陪老头下棋,见识了李安华惨绝人寰的棋艺。老头平常死要面子,耍起赖堪称没脸没皮。江落苏也是个较真的,惹急眼儿了,一个电话把几公里外的江任杰叫过来当裁判,谁知江任杰胳膊肘往外拐,跟老头是一伙儿的。她下棋下得差点乳腺增生,赶紧从七里岙逃了出来,把局面让给了她爹。
回到厂里接近3点,车间里的机器正热火朝天地运转。她到各岗位巡视一圈,又拉着液压车满车间转悠,把明天要发的货集中到发货区。这样来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站都站不直了。
青春厨卫门口,胡岩从黑色奥迪里下来,抬头审视眼前老旧的厂房,心中滋味翻腾。他舒口气,一路东张西望往厂区走,循着机器声步入车间,老远路就看见一个熟悉又敏捷的背影。
他唤一声:“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