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5章 纣王的告白(1 / 2)京夜归稚首页

傅京辞上“月入青山”阁楼时,景稚正在泡澡。

夜色如墨,古典园林熹园内,亭台楼阁、水榭花厅 ,园内建筑铺着一层薄雪。

景稚坐在浴缸里,一只手平放在浴缸边沿,另一只手手肘搭在浴缸边沿上,撑着精俏的下颌,眨也不眨地看着正在脱西装外套的傅京辞。

男人身材颀长,解开西装扣的手指像白玉,从容又松弛,外套脱下后,真丝衬衫在室内灯光下泛着高质感的光泽。

劲瘦的身材下,衬衫未脱却腰线若隐若现,看起来很有力量。

盯了一会儿,景稚歪着脑袋,柔声问道:“承策,你什么时候回京洛?”

傅京辞把外套挂好,不紧不慢地解着领带,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急着让我走?”

景稚收回目光,缓缓坐正,轻声道:“我哪里敢。”

她只是在好奇,明天就是小年了,按照四大家族的传统,各家子弟都得在小年之际回归本家,怎么傅京辞回去了一趟还往外跑了?

傅京辞把领带挂好,从容解着衬衫袖扣,温声回应:“明天。”

说完,他回眸看了一眼,不轻不重地补了一句:“你和我一起回。”

“昂?”景稚陡然抬眸看过去,眼里透着迟疑不安,“我不是说了我不去?”

傅京辞把手中袖扣放到袖扣盒里,泰然地挽起袖子,“为什么不去?”

比起上次景稚说不去,傅京辞便说不去算了,这一次显然,傅京辞是打定主意要带着他回傅家。

“我在你们家受欺负了怎么办?”景稚脱口而出,声音轻轻的,没什么底气。

傅家可是顶级豪门,能住在王府里的世禄家族,况且家族子弟多,不是人人都是傅照月,难免会出现尹昭宁那样不喜欢她的。

“你是我的人,没人敢欺负你。”

傅京辞走到浴缸边,把浴巾拿起来。

景稚乖乖的从浴缸里起身。

傅京辞把浴巾披在景稚身上,轻盈地抱了起来,走向卧室。

放下景稚后,傅京辞欲壑难平地看了一眼,然后去了浴室。

他没有泡澡,而是脱了衣服走到淋浴间冲洗干净之后再回的卧室。

熹园小官儿知道先生要来,提前备好了他的真丝睡袍,墨色的睡袍加饰下,衬得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张力。

谁知,就在他俯身要袭来时,景稚伸着细长的手指抵在了他的锁骨下。

景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傅京辞,然后垂眸道:“承策,我和你回荣宁王府……你不在的时候呢?”

“你不在,我一个没身份的,光是大家的白眼都能把我看得抑郁了。”

景稚说完,缓缓收回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过腰的长发就这么如瀑般吹落在她的薄背后,细腰藏在浓厚的墨发下若隐若现

“这很简单。”傅京辞坐直身子,伸手去拉景稚的手。

刚碰到,景稚灵活地躲开了。

傅京辞眸光微微波澜,沉沉地声音里带着认真:“我以男朋友的身份,带你回王府。”

闻言,景稚的微讶短瞬,她起身走到浴室,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睡袍穿在身上,边走出来,边系着细带。

“不好笑。”景稚轻声细语地说着,“我还有工作,年前还有两个广告代言要拍摄。”

傅京辞微微蹙眉,伸手揽过景稚的细腰,偏要她坐在自己怀里,“和我回了王府,一样可以继续你的工作。”

景稚坐在傅京辞怀里,轻声反抗:“我不想太折腾。”

傅京辞眉压得更低了,语气也不容置否:“那就推了这些工作,违约金我来帮你赔。”

景稚赌气似的推了下傅京辞的手,侧首看着地板,娇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我入娱乐圈。”

傅京辞神色不变,沉淡道:“确实不想。”

景稚侧回首,抬眸幽怨地盯着傅京辞。

良久,景稚轻声细语地问:“承策,你不疼我了?”

傅京辞睇向景稚,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就不疼你了?”

景稚撅了撅嘴,娇声质问:“那你为什么总是拦我想做的事?”

“拦着你?”傅京辞淡压长眉,握着景稚细腰的手微微松力。

倏忽后,他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阳台。

景稚的目光跟随着傅京辞的身影。

阳台的桌子上放着烟灰缸,傅京辞坐在雕花木椅上,抽出桌下屉,从里面拿出一只卷好的雪茄,然后放在烟灰缸上均匀受热。

阁楼内雕梁画栋,阳台纱制窗帘后,窗棂雕花,一半是玻璃一半雕花木。

灯光柔和,傅京辞双腿交叠,目光重新锁在景稚身上,气定神闲地问:你入娱乐圈的目的是为了钱、声势、地位?”

他说着,伸手拿过雪茄,吸了一口,青白烟雾中,语气不容反驳:“我给你。”

顶级的资本都讲究效率,他们不喜欢浪费时间和精力,喜欢直奔目的。

就像景稚说,男人爱女人就会不停的送她喜欢的东西,傅京辞在爱情上没有经验,但他想做这件事就会极致的认真。

景稚喜欢钱,他就一个劲的送几十亿的传世地产、加起来过百亿的珠宝首饰给她。

她要的,他都能给,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沉声良久,景稚启唇,神色认真:“承策,我不傻。我知道抓紧了你,这些都是一句话的事。”

说着,她敛眉垂眸,“我只是想在无聊的日子里找点有趣又有意思的事情做。”

就好像景稚这么晚了,她说她要吃东西,熹园上下立刻有人能给她做饕餮盛宴,不敢耽误一点。

但每天的早餐,她还是喜欢熬的醇香的白粥,吃饭时还是偏爱清甜可口的蔬菜,这是她的习惯,和钱、价值无关,也谈不上是非要不可,但偶尔尝尝也很不错。

“嗯。”傅京辞指间夹着雪茄,在烟灰缸边沿轻轻磕了磕,“继续说。”

景稚轻盈地爬到离傅京辞近一些的床沿边坐着,双手娇柔地撑在床上,墨发垂在她的胸前,睡袍宽松,胸前的沟壑明显。

“他们会把我拍的很美,把我最好的21岁记录下来。”

傅京辞目光对上景稚的眼睛,那是一双带着旺盛生命力的眼睛,有致命的吸引力。

片刻后。

“记录?”傅京辞敛下目光,吸了一口指间的雪茄,“淙也的妹妹周盎然,我让她给你拍一部专属的纪录片怎样?”

闻言,景稚微微张嘴,讶然得不知所措。

四大世禄江家,老爷子疼爱外孙和外孙女,从小就把周淙也和周盎然接到江家悉心栽培。

周盎然年仅二十,前年荣获“最具影响力东方美学导演”,拍出来的视频以盎然的中式意境火爆国内外。

京圈西施柳暮烟为什么会被誉为非遗宣传大使 ?只因去年和今年周盎然给她拍了一部当代年轻人喜欢的vlog式纪录片。

第一季的纪录片内,非遗项目就多达三十多种,光是单期的浏览量各个平台加起来都有五亿,而相关话题直破百亿,这在纪录片和短视频界都是传世封神巨作。

中式美学是最具有东方美感的,像景稚这样的美人,拍出的视频恐怕每一帧都能拿来当作壁纸,还会有大量的剪辑者拿她的视频来二次创作,届时她的美貌将疯传于网络,这场美学盛宴将惊动全世界。

现在,傅京辞的意思是,让周盎然为景稚打造一部专属的纪录片,以两个家族交好的程度,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只要景稚点头,很快就可以安排。

“或者......”傅京辞从容地又吸了一口雪茄,“江绵息的岩画喜不喜欢?”

他说着,深眸看向景稚,“我让她给你画传世形象画 。”

闻言,景稚睫羽翕动。

江绵息是江家千金,也是非遗敦煌岩画的传承人,作画方式是用矿石磨成粉,然后胶画上去。

北宋画家王希孟就采用了这种方式画出了中国十大传世画作之一的《千里江山图》。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江绵息去年用笔尖记录巾帼风华,画了一副中国英雌酒局图,画中有蔡文姬、谢道韫、管道升、黄道婆、李清照、谈允贤、王贞仪,成画绝艳,被称为当代传世之作。

画中所用有青金石、蓝铜矿、红碧玺、水晶、金箔、黑曜石等,其中青金石一瓶还没掌心一半大就要几万元,整幅画光是用料都不菲。

她不过才二十出头,就收了许多弟子。让她来为景稚画形象画,百年之后,这幅画恐怕也是千金难买的传世古董了。

傅京辞身为资本,送的这两份礼物,迷人与霸道的程度简直令人窒息。

片刻怔愣。

景稚猝不及防地眨了下眼,回应道:“这些,我喜欢是喜欢……”

“那就这么定了。”傅京辞将雪茄扔进烟灰缸,起身走到卧室的一个桌子旁,轻盈地拿起手机,神色从容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几秒后,电话接通。

傅京辞淡声吩咐了句:“拙言,联系下盎然小姐和绵息小姐。”

简单陈述了自己的意思后,傅京辞挂断了电话,放下手机,侧目看向景稚。

景稚躲开目光,似有话咽在心里。

墨香与玉兰香交汇古典韵味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已是深夜,两人却各有心事,毫无困意。

沉默良久,景稚轻轻咬了一下下唇,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承策,我们扯远了……”

“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傅京辞走到景稚身前,大手揽过景稚的下颌,迫她与自己对视,声音缓缓的,透着压迫感:“我这么宠你,你还不够满意?”

景稚眸光颤动,浮现一丝害怕。

今晚的傅京辞,似乎有一些反常,平日里的他温雅中带着倨傲,可今晚他总是匿着一种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令人忌惮。

景稚原是害怕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不知怎么了,忽然想到在路边哭的时候。

随即,颤动的眸光一凝,嘟着嘴嗔怒地瞪着傅京辞,然后,猛地朝傅京辞的手掌咬下去。

力度还不小。

傅京辞轻拧眉心,就在景稚松口的时候,直将她扑倒在床上,唇覆了上去。

古巴雪茄气息和木质墨香气息交汇袭来,驯服一只爱咬人的小狐狸一般。

一吻本要结束,谁知景稚又狠狠咬了一口傅京辞的唇。

就像是吵架,谁都不让着谁。

偃旗息鼓是在景稚乖乖地接受这个吻之后。

傅京辞缓缓松开景稚,心里的躁意消磨了一半。

刚要起身。

“啪——”

景稚狠狠扇了傅京辞一耳光。

比起第一次生气克制不住而扇,这一次,景稚显然是把气都撒在了这一巴掌上。

四下寂静。

几秒后。

“傅京辞。”景稚的大眼漾着娇蛮恣睢,“凶我?”

“凶你?”傅京辞双眸猩红渐渐消散,觉得有些好笑,“我什么时候舍得凶你?”

“你天天都凶我!”景稚提声娇嗔道。

四目相对,又是几秒后。

傅京辞起身,松弛从容地整饬了下睡袍,拿着手机向阳台走去。

景稚在床上撑坐起来,气得咬牙切齿的。

傅京辞重新坐回雕花木椅上,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拉开桌下屉,轻盈灵活地抽了一支香烟出来,咬在嘴里,目光锁向景稚。

“我都说了,我想让你什么都依着我,我不愿意的事,不要逼着我做。”景稚怨怼道。

她声音本来就酥酥甜甜的,带了点怨气,但整个人就像一只刚挠完人的小狐狸,娇声嚷嚷着别碰她。

傅京辞收回目光,持着打火机,点着了烟。

不理她,惹急了等会儿又伸爪子挠人。

缱绻烟雾下,傅京辞扫了眼微微渗血还带着牙印的右手,然后夹着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我还不够依着你啊?”

他的语气从容,根本没把这些伤当回事。

景稚微微嘟着嘴,看着地板,也不说话。

傅京辞抬眸看过去,盯了会儿,不容置否地道:“过来。”

景稚闻言,停了两秒,然后乖乖地下了床。

见景稚过来,傅京辞将烟在烟灰缸中捻灭。

景稚走至傅京辞跟前两步距离时,停了下来,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傅京辞睇过去。

景稚微敛下颌。

眼神交汇后,傅京辞伸手将景稚揽到怀里,坐在他腿上。

然后抬手,漫不经心地质问:“看看,心疼吗?”

景稚躲开傅京辞的目光,小声嘟囔:“你自己说的,你喜欢下手狠的……”

“……”

傅京辞压了下嘴角,气的没话可说。

几秒后,他忽然重新睇向景稚,握着楚腰的手轻轻发力……

“意思是,我喜欢什么你就给什么?”

他说着,忽然另一只手也放到景稚腰上。

“我喜欢你的人,你把你的人也给我?”

景稚抬眸,怔愣地对上傅京辞的深情眼。

他的眼原本就很有蛊惑力,柔和的灯光下,稍微不注意,就很容易深陷进去。

“我的人?”景稚目光躲闪,“我的人不是早给你了?”

“不是指这个……”

傅京辞正要说,忽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手机屏幕上。

来电显示:江绵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