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风自然是心里感激,赶忙将二位叔叔请到前厅坐好,将一壶酒和一只烧童子鸡放到了袁家的祠堂里头,给自己老爹的牌位好好供奉了一番。
等回到前厅,袁家的家丁已经端上了好些下酒的小菜,胡、刘二人也坐在桌边,喝了起来。
“不知马三叔在忙什么呢”袁清风坐在胡弘身旁,问道。
“可别提了”刘富贵愤愤道“还不是九王爷屋里的那位这咱们林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信了什么邪了,这小妮子说啥她都照做这不刚跟马三儿说了,要让他去找找之前卸任的那个张文雄张府台。马三儿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去了。”说罢喝了一口小酒。
“我马三叔儿何必自己去呢”袁清风给刘富贵再满上酒杯道。
“哎”刘富贵微有些醉意,道“那个张文雄是个自恃清高的老书呆子要想把他请来,一个小兵怕是不行的马三儿亲自去,好歹显得郑重些。”
袁清风笑道“真不知这为夫人要找张府台做什么,还要劳烦马三叔儿这番功夫”
胡弘知道袁家也是姚老相爷多年的托付老友,自然信得过,便低着头,嘘声相告“悄悄告诉你,前日里,军中调查出顾允之和谷春来涉嫌与北境通敌之嫌,如今那顾允之虽伏诛认罪,可此事仍有颇多的疑点。既是通敌,又是与北境何人互通何时开始互通既往用何方法互通消息这些事顾允之竟一概不知,可偏偏为他张罗此事的月氏侍女朵儿也一字不吐,我们是用遍了大刑,这朵儿姑娘的嘴,想不到还真硬,硬是撬不开听大门口守门的侍卫说,这位夫人今儿一大早不知为何,去了一趟城中,回来就让人去找张府台,我估计应该是查出了些什么门道,跟这个张文雄有关吧”
刘富贵却略带醉意,一脸不屑地说道“要我说啊咱们这位九王爷夫人,就是脱了裤子放屁,找那个麻烦要是老子我,才不理会这三七二十一的,砍了顾允之这个老王八蛋再说至于他那个拜把子兄弟谷春来,你别看他是先锋营的中郎将老子的凉州大营也不怕他大不了就决一死战谁怕谁呀”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胡弘道“这样反而是好办些了,杀了一个顾允之而已,我朔方军中死人难道还少,回头就说战场上中箭了就可以。那个谷春来也不是什么好货,我以前跟他打过几场仗,战场上怂的很,未必就肯为顾允之出头。要我看这样反而方便些。可是你猜咱们这位九王爷夫人说啥”
“说啥”刘富贵和袁清风都竖着耳朵听着。
“她说,要是杀了顾允之,九王爷回来即便从此坐上了朔方军的头把交椅,也不过是借壳上位,凉州城还是一样的乱,老百姓还是一样的苦。要给九王爷一个清清白白的凉州城。”胡弘说道。
“清清白白的凉州城”刘富贵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我在这凉州待了大半辈子了,林家两位将军去后,多少人想这凉州城能清清白白,到头来哪个不是莫名其妙的就栽了。就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还做这种春秋大梦哈哈真好笑等她折腾折腾就知道啦凉州城这水啊,深着呢”
胡弘和刘富贵都纷纷举起酒杯喝起酒来,袁清风在一旁陪着笑脸,心里却暗暗欣喜。
是夜,胡、刘二人喝的烂醉,在袁家的客房歇下了。袁清风虽也喝了点,但是所幸喝得不多。他将二人安置好,便换上了夜行衣,一改素日里一副脚下不稳的书生样子,飞身上瓦,向着九王爷府中的客房飞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在申金石老爷子的客房外头,出现了袁清风敏捷的身影,他在门口单膝而跪,恭敬道“师父,是清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