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同知,怕是有人想借锦衣卫搞事,你可要小心。”
陆绎冷静地回道:“多谢贵君关心。现下这些只是推测,但正如贵君所说,不得不防。”
这句话既是对丰兰息的回应,也是对孟青和整个锦衣卫的安慰。
沈宴对照自己的腰牌,又看了看桌上的两块腰牌,奇怪地说道:“但是,这块腰牌不符合锦衣卫和金麟卫的腰牌制规,而与贵君的翡翠腰牌相同,是玉质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后宫之人,后宫的腰牌都是定制的,他的当然也应该是玉的。”丰兰息觉得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这玉也分好坏,我与凤君是翡翠的,其他人的玉逐阶降低。”
陆绎看了沈宴一眼,觉得他话里有话,上前拿起赛罕的腰牌,凑到烛火下观察。
“这是假玉。”
“什么?”孟青快步走过去,问道:“同知,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
陆绎解释道:“在灯光或阳光下观察玉石,会发现玉石的内部结构自然有序,看起来很舒服,而仿造出来的玉石没有这样漂亮的排列,且有明显的人造痕迹,甚至有些内部会有气泡。”
孟青弯下腰,眯眼仔细端详后,惊讶地说道:“真的有气泡!”
随后转头说道:“沈大人好眼力!”
沈宴微笑着摇摇头,“孟佥事过誉了,这没什么。”
母亲是吏部尚书,这些东西他早已司空见惯,能一眼辨认出并不难。
“沈公子的发现很重要。”陆绎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沈宴有些意外,微笑着说道:“没什么,我有责任做对案子有用的事。”
陆绎笑着对他点点头,转而分析道:“他作为贵人,自然不能靠原有的腰牌出宫,只能用他人的腰牌。”
陆绎在房间里踱步,边走边说,“这就需要查明这块腰牌到底来自何处,以及他自己的腰牌在何处。”
烛光在风中摇曳,而赛罕生命的烛光已经彻底熄灭于此。
“沈公子的发现为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他把腰牌放在桌上,其他人围了过来。
烛光跳跃,夜风掠进,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孟青说道:“制造假玉有违大渊律法,被收买的匠人肯定躲了起来,可以暗中调查抓捕。”
“这上面的名字也是重点。”沈宴补充道。
陆绎点头,表示赞同,又说道:“给他腰牌的人可能就是安排他入宫之人。”
“此外,他受过拷打,说明他入宫之前可能被人胁迫,也可能是犯了什么事。”
孟青问道:“按照这个思路,安排他入宫之人可能就是胁迫他的人?”
沈宴反驳道:“不,也有可能是此人把他救出来的,然后利用他。”
孟青点头,“沈大人言之有理。”
陆绎:“至于为何安排他入宫,这也值得深查。”
孟青:“难道贵人是细作?”
陆绎:“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大。”
“细作?!”丰兰息很惊讶,他没想到宫里会有细作,还是在他眼皮底下。
在他知道玉文的死与他有关后,他虽然觉得他很可恨,但当看到赛罕精神错乱的样子时,他还是有些唏嘘。
他下意识看向赛罕尸体的位置,尸体已经被搬到了验尸房,那里连尘土都没剩下。
虽然觉得他可怜,但一码归一码。
他思考后说道:“他是清琉人,照这么说,岂不是可能会通敌?”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都深吸了一口气。
“贵君放心,臣会派人继续搜查,若有通敌证据会立即禀报朝廷,这段时间还请贵君配合,暗中调查宫内可疑人物。”
陆绎的声音稳重而有力量,在夜里安抚着人心。
丰兰息点头,答应了下来,但还是皱着眉。
陆绎继续说道:“还有那两枚暗器,也要深入调查。”
“这两枚暗器都无毒,看来他们这次只想给我一个警告。”
他面色凝重,语气也很郑重,“但至于下次如何,就不一定了。”
“对方武艺高强,布局严密,与他们周旋,必要万分小心。”
每个人都深知这一点,可现在已经被推进局中,就像已经到达悬崖边缘,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随后,四人到了勤政殿,裴瑾正在等着他们。
陆绎跟裴瑾汇报了情况,裴瑾思索后说道:“这绝不是巧合,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裴瑾对今夜的情况表示惊讶,尽管提前有安排,但也实在出乎意料。
“贵君今夜辛苦,夜已深,回宫歇息吧。”
丰兰息行礼,说了声“是”,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他走后,裴瑾一下捶在桌子上,“竟敢在天子脚下杀人放火,足见其胆大妄为。”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此案可能牵连甚广,你们定要万分小心。”
“朕……会尽力配合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