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努赛罕服侍萧允晏更衣,望着他赤裸胸口上的丑陋伤疤,忍不住小心轻抚,“还会痛吗?”她问。
“不痛了。”
身上的伤好了,那心里的伤何时能好?她在心里问着,却不敢问出口。想起他在每个漆黑夜晚情动之时冲着自己喊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想着他冷若冰霜的皮囊下深藏着的一颗炽烈如火的心,然而那样的深情却从来都不是给予自己的;想着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始终抚慰不了他;想着他那一直舒展不开的眉头;想着那个叫“漪儿”的女人......
“那个时候一定很痛吧?”
“痛,是很痛。”但如果时光能倒转,他愿意去承受那样的痛楚,也不愿意承受现在这冷彻心扉的孤寂,他这样想。“都过去了。”萧允晏似在对努赛罕说,也似在告诉自己。
努赛罕替他将一件件衣裳穿戴齐整,并穿好甲胄,望着他孤冷的背影,她忽然从他背后紧紧环抱住他,将脸紧紧贴在他背上。
萧允晏停下正准备迈出的脚步,微微侧过脸对她道:“只是出去几日,很快就回来了。”
“殿下小心些。”
顷刻间,萧允晏的脑子里不断涌出曾经赫连漪对自己的谆谆嘱咐,可是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萧允晏忽然又再次彻底的心灰意冷,勉强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看些,柔声对努赛罕道:“只是巡查而已,不用担心的。”
……
杜琅,王帐。
吕仲简正向赫连漪禀报:“公主,今日有消息传来:说赫连定邦已经准备将这北线的太守及守将全都撤换成他自己的亲信。”
“好,这对我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我等的便是这一日。吕大人,安置在各州城的人都准备妥当了吗?”
“都妥当了,只等着赫连定邦一声令下,我们的人就会开始各自行动。”
两人正说着,忽然杜绍桀匆匆进来,话到嘴边,想开口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又踌躇起来。赫连漪见状,问道:“什么事?”
“公主,霁王殿下已经在渠城驻扎下军队了。”
赫连漪听罢,握着的笔忽然跌落到案桌上,墨迹瞬间晕染了半张纸。赫连漪看到自己辛苦了半日的心血付诸一旦,赶忙将笔拿开。再抬头时,脸色已是苍白如雪。
“公主,你——没事吧?”杜绍桀看出赫连漪脸色不对。
赫连漪悠悠应声:“没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杜绍桀出去后,赫连漪问:“吕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吕仲简道:“此事在臣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