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吕大人直说吧。”
“霁王最近似乎卯了一股劲,行事比以前更为狠绝,依臣下所见他如今一心只想着如何早日攻占洮渚城。”
听着吕仲简的话,赫连漪依然是咬着牙硬着心肠不让自己展现出半分软弱的样子。
话说到这份上,吕仲简也便趁势将积压在自己心中却一直没敢提起的话一股脑儿全盘托出:“公主,臣以为:大宁早已是摇摇欲坠,这大厦在顷刻间便会崩塌,大宁实在是不足为虑。翊王那边目前还在跟赵树对峙,赵树虽老,尚能饭,赵树虽折损了十万的兵力,但还余十五万。翊王骁勇善战,但赵树也是老谋深算,以赵树的十五万兵力对阵翊王的十万兵力,臣估计翊王还要焦头烂额好一阵子。而我们目前所要做的便是早些筹谋布局对阵霁王,也许将来,我们跟霁王会有一场恶战。也有可能——并不需要,或许一切只在于公主的取舍而已。”
吕仲简的话讲得婉转,但赫连漪全都听明白了,用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只觉得脑袋已经越来越沉。
“公主,是不是又犯头痛症了?”沈留香矮下身子,替她轻轻揉捏了起来。
“本宫要休息一下,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是。”赫连漪如今已俨然如同一国之主,威仪日盛,吕仲简和沈留香在她面前都不敢有一丝的僭越,于是便出了去。
出了门,见齐越守在外面巡查,便将他拉到一处。齐越低声询问:“方才杜将军说的是不是霁王殿下在渠城驻军了?”
“正是呢,你没听错。”沈留香回应着,却是一脸掩饰不住的高兴。
齐越看着沈留香,越看越觉得奇怪,“驻军渠城,不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吗?那你还高兴什么?”
“哎……”沈留香忽然叹了重重的一口气,“我了解公主,如若她跟霁王殿下日后能再重遇,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齐越却完全不以为然,“你呀,你这是妇人之见,此事毕竟事关国之大局,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沈留香忽然变得感伤,“是你不知道,看上去公主跟殿下是彻底了断了,但我知道她一直思念殿下,念之甚深。将来我们在她面前若是要提及殿下,也需得小心翼翼才行。”
“将来总归会再次狭路相逢的,又如何小心?再说——”齐越话说了一半竟没有说下去。
沈留香望着他,奇怪他为何吞吞吐吐,“再说什么?”
“当时,你我也在场的,任谁都知道,是公主负了殿下。当时公主多绝情啊,如果换你这样,我真不知道我当场会做出什么来。霁王殿下在沙场上是出了名的杀伐果决,从不给人留半条生路,日后若是遇到,你我还需自求多福。”
沈留香听了这话,赫然一惊,想起他对付赵海的那一夜,想起他利用赵海及赫连漪的身份对付萧允昇的那一次,想起他对付土罗支王所布的局,不免惊心。也许齐越说得没错,萧允晏的行事狠决在她想象之上。越想她越惊心,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似是在喃喃自语:“哎,正如公主所想,如果在唐嘞那一夜,公主的心愿达成,日后再见也许殿下就会放过她。”
“什么?你在说什么?在唐嘞时发生了什么?公主什么心愿?”
沈留香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不经意捂了捂自己的嘴:“没、没,我只相信殿下不会为难公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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