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禾推开了房门,提着食匣走了进来,将食匣里面的饭菜取了出来,放到了桌上。
“少爷,您该吃晚饭了,您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别饿坏了身子。”小禾软糯的声音将袁凌鳯从深思中唤醒。
“哦,你放在哪里吧,我等会吃。”袁凌鳯这时候哪里来的胃口去吃饭,钱还没有着落呢。
“您吃点吧,少爷。”小禾走过来,拉着袁凌鳯的袖子摇晃着。
“行,我吃行了吧,别摇了。”袁凌鳯拍着额头,他对于小禾的撒娇是真的没有办法。
袁凌鳯坐下来吃饭,有些食不知味,嗯?这个菜好吃,袁凌鳯多吃两口,忽然之间,袁凌鳯愣住了。
袁凌鳯用筷子夹着盘中那长条状,透明的东西,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做的“粉条”嘛。自己怎么把这东西忘了。
袁凌鳯丢下筷子,急忙跑出书房,至于小禾的呼喊,袁凌鳯这会儿顾不得了,袁凌鳯跑到了粮仓外的别院中。
换了口气,此时别院中的人正在修理机器,说是机器,不如说是木器。
此时院中那些工匠正在准备将机器搬回屋子里面,没办法,这些机器在这些匠人眼中可是宝贝,早上搬出来组装,晚上在搬回屋内。
袁凌鳯没有去管这些工匠,直往里屋而去。
这些工匠的头头正在编写账簿,袁凌鳯走了过去,拦住了要行礼的老头,直接问道:“现在有马铃薯多少?每日可产粉多少?”
老头看袁凌鳯问的急切,连忙回道:“秦王府送来了四十万担,管事让我给宗主带话,说是瑞王听到消息,问我家还要马铃薯不要,如果要低价卖给我家。”
“瑞王?”袁凌鳯愣了一下。
“对,汉中府的瑞王?”老头点头说道。
“有多少?”袁凌鳯问道。
“不下这个数。”老头举起右手,伸直了五个手指。
“多少钱?”袁凌鳯知道还不进如此。买东西起码要有价钱吧。
“一两银子五担,不过运费要我家付。”老头说道。
“行,我知道了,现在一套机器每日耗薯多少?”有了原料,做不出来,都是白整。
老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今天又改了皮轮的长度,按着今天的量,产粉的机器一个时辰用薯五千斤,得粉一千一百斤,产粉条的机器一个时辰用薯两万斤,得粉条四千六百斤,产粉的工序太过反锁玩,不如产粉条的机器来的快。”
袁凌鳯想了一下说道:“机器的改动现在都是小节,就以今天的样子,将这两种机器在造二十套,咱家今年能不能还钱就看这个了,做成了这件事,烈字堂,我做主给你留个位子。”
老头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红了:“宗主所言非虚,我这个木匠能入烈字堂?”
袁凌鳯看着激动的老头,连忙将他按在椅子上,说道:“你可别太激动,这事情要是办不成了,我可是要问罪的。”
“不用您说,这件事情办不成了,活刮了我都行。”老头激动的说道。
袁凌鳯安抚好老头,从院子里面出来,长吐了一口气,士农工商,袁氏各房偏重不同,虽然不会有什么歧视,但是各房中这些世代做工的袁氏子弟,却一直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早上那些匠人们不敢进入老宅,就是觉得自己身份低,都是一个祖宗,哪里来的高低,只是这根深蒂固的卑尊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袁凌鳯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给了那些将作一个兵的身份,就让这些将作们言听计从,读书的文人看不起打仗的武人,打仗的武人看不起种地的农家,种地的农家看不起做工的匠人,做工的匠人看不起经商的商人,经商的商人看不起穷秀才,这整个就是一条鄙视链。
无农无粮,无商无钱,无兵无防,无士无礼,无工无具。缺了那一块都不行。北崖九房,也是当初刚到关中,被人排挤,一切都要自己来,因为没有人去给你卖东西,所以北崖虽小,可是却自成一体,这也给了袁凌鳯施展的空间,不然袁凌鳯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所想在这片土地上变成现实。
不得不说,北崖老先人们给他留下来的家底很殷实了,袁凌鳯现在顿觉轻松,就连步伐也变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