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瀚德没有答话,也没有松开抓着花鸟画的手。
偌大的书房里,一时只剩下了雀儿的啾啾声。
长孙瀚德害怕将画扯破,不敢用蛮力将画从萧广平的脚底下强拽出来。
原本就是故意踩在画上的萧广平,更不可能在长孙瀚德松手前将脚抬起来......
于是,两人便沉默着较起了劲。
“啾啾啾——啾啾~啾啾——”
萧广平养的那只雀儿似乎是开心极了,在不大的木笼里欢蹦乱跳地叫了起来。
“啾啾啾啾~啾啾啾~~”
不知道为什么,长孙瀚德听着那雀儿的叫声,只觉得那雀儿是在替自己的主人嘲笑自己。
“啾~啾—啾——”
‘看~傻、子!’
脑补着雀儿的话,长孙瀚德终于再忍不住,率先开了口:“左、相、大、人,您踩在画上了。”
萧广平蔑视地扫了一眼蹲在地上捡画的长孙瀚德,悠悠开口道:“本相奉劝长孙大人,最好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
‘他这是在讽刺我贪图钱财?’长孙瀚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笑话!若不是怜惜这幅传世名画平白遭受如此灭顶之灾,我会去捡?
当真是小人之心!’
如此想着,长孙瀚德快速地站起身,又用力地整了整衣袍上的褶皱。
见长孙瀚德退到了一旁,萧广平终于把踩着画的脚收了回去。
“庆离要是怕,他就不是庆离了。”长孙瀚德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更何况,当初是我们主动找的他。
左相大人,我想你应该记得庆离那家伙试探了我们多少次。
为了让他相信我们和东关军不是一伙的,我们之前无偿提供了多少消息?
说起来,这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不是之前表诚意的时候,我们主动将自己和东关军之间的水火不容露了出来,那庆离现在肯定也不敢如此威胁我们。”
闻言,萧广平颇为不爽地皱起了眉:“依长孙大人的意思,是本相错了?”
长孙瀚德自是想说“就是你错了”的,但是却又实实在在的没有那个胆子。
不甘不愿地沉默了几秒,长孙瀚德最终还是打起了哈哈:“嘿嘿,左相大人英明神武,怎么会错?错的是我,肯定是我。”
长孙瀚德及时服了软,却还是没逃得过萧广平的一个白眼和一声冷哼;不过好在这事儿、也确实算是揭过去了。
“东关那边久不传信,皇上那边已经起了疑心。
长孙家为武将世家之首,身为长孙家实际上的掌权人,你应该懂得如何以陆衍的身份递交军报。
势均力敌、相持不下......其中有什么能说、什么能说,本相相信你能把握好。”
“左相大人放心......”长孙瀚德勾着嘴角,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这等小事,我还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