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升心疼抚摸着她的脸颊，用指腹为她拭去滑落的泪滴，深情道：“灵儿，你如今修为散尽，身体羸弱，我要尽快修炼出离魄来，送入你的神府，以我的半数修为和源力加持你的身躯，你才能安然留在这栖云宫啊。”

月灵浑身颤抖起来，沙哑着嗓子问道：“修炼离魄？要如何修炼？”

慕云升轻抚月灵震惊惶惑的脸，柔声道：“以我胸上骨为本，以我心头血为引，用我半身修为揉炼，以我半数源力为祭，凝炼出一个强大的的离魄，送入你的神府。你便会成为一个隐匿的强者，只要假以时日，掌握了技法，灵儿会变得天下无敌，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你。”

月灵几乎窒息，心痛到无以复加。她捂着剧痛难忍的心口，一遍一遍想着那句话：以我胸上骨为本，以我心头血为引，用我半身修为揉炼，以我半数源力为祭……

这个男人，是疯了吗……

慕云升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拥在怀里，柔声安慰道：“灵儿，别难过，过程并不痛苦，只要你安好，我做什么都是甘愿的。”

月灵簌簌流着泪，悲恸堵在喉头，堵得她整个胸腔都胀痛无比，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抽泣颤抖着。

慕云升轻拍她的肩，一下一下的，仿佛哄孩子般轻语道：“灵儿，你鸿蒙初开，生命重现，仿佛一粒种子刚刚发芽，充满勃勃生机与无限可能。又像一名婴儿初初睁开眼睛，未曾被尘世间的是非恩怨所侵染。所以你浑然天性至纯至真，一颗初心如珍似宝。我珍惜你现在的样子，我也盼望着，在历经岁月之后，你仍能保有自己最真的心性。可是灵儿，假如……假如在今后的岁月中，你经历了艰险磨难，尝到了人世间的爱恨别离，嗔痴怨怼，你也许会迷惘，会恐惧，会愤怒，会痛苦，会憎恨，甚至……甚至会疯狂……但是，你要相信自己。你要相信，当尘埃落定，当你沉淀了岁月，领悟了正道，你一定能依着本心找回真正的自己。灵儿，无论如何，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月灵不住点头，又不停摇头，哽咽道：“慕云升，你太傻了！你怎么这么傻？”

慕云升眼眶也湿润了，他抬头将泪水咽下，声音沙哑道：“疯也好，傻也好，都只是为了你而已。我早已将自己的一颗真心和全部灵魂交给了你，今生今世再也收不回来。你若有天丢弃了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月灵泪水流得更加汹涌，哭道：“我不离开你……”

“好，一言为定！你千万不要忘记！”慕云升喜极而泣，泪珠不受控制地掉落，滴在月灵苍白的脸颊上。

滚烫的热度灼烧了月灵的肌肤，也灼烧了她的灵魂，她将这一刻深深铭记在了心中，再也无法磨灭。在这陌生的世界里，在这陌生的空间内，却有着这样一个至诚至真的人全心全意爱着自己，月灵感到无比的震撼和感动。她也终于放下心中的芥蒂和防备，想要一步一步打开自己的心门，将慕云升真正放入心里。

慕云升轻轻拥着月灵，看她流泪到筋疲力尽，看她为他哭到睁不开眼睛，心中既疼惜又甜蜜，无比珍视着眼下的每一个瞬间和每一幅画面。他心中默默祈祷着，就让他们这样相依相亲到地老天荒吧！

他没有告诉月灵的是，在那枚送入她神府的离魄中，他加入了自己强烈的意念，像一个祝福，又像一个魔咒，会无形中影响着月灵不由自主地亲近他，信任他，爱慕他。只要不发生意外，月灵的心会一直紧紧贴附着他。

他知道自己做得并不光彩，也因此鄙视着自己。但比起未来将要面临的凄风苦雨，他更愿意在自我鄙视中牢牢牵着月灵的手。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办法阻止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也没有办法阻止月灵的灵魂深处，那道封印的最终开启。

轻抚着月灵的脸颊，慕云升思虑万千，心中甜蜜又惆帐。无论如何，他的灵儿回来了，就在他身边……

月灵是真的累了，因为身体羸弱，也因为情绪低落导致的心力交瘁，因此睡得很沉。慕云升将她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盖好锦被，又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便坐在那里久久凝视她的脸庞。他嘴角微微勾着一抹温暖的弧度，眸中满是浓醇深厚的爱意。

身后倏忽冒出一个人影，撇撇嘴，嫌弃道：“还看！还看！看得你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慕云升再次亲吻月灵的额头，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向着来人傲娇地说道：“你在嫉妒！”

“我才不嫉妒。”来人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却用眼角余光瞄着床上的倩影。

“攸宁，你就是嫉妒。”慕云升挡在他身前，遮住了身后的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