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徐应元带来的崇祯帝的口信,魏忠贤终于松了口气,他决定了,放弃抵抗,富贵还乡。两日后,魏忠贤正式上疏,声称:自从先帝天启爷去世后,他伤心过度,不能自已,已经不能再继续履行东厂督公的职责,所以向崇祯帝请辞,请求解职归田。崇祯帝这次,没有再假兮兮地挽留啥的,而是只回复了两个字“准奏”。于是,魏忠贤解去东厂督公的职事,成为了一介布衣。
魏忠贤辞职后,锦衣卫大都督田尔耕,或许感受到了即将来临的祸事,他带领心腹侍卫近千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离开京师,往北疆而去。
对此,崇祯帝很气愤,连离职手续都不办,就跑路了,崇祯下旨,褫夺田尔耕的锦衣卫大都督与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等官职,并严令沿途地方以及边境守军缉拿田尔耕。
在田尔耕这个插曲过后,魏忠贤开始清点大包小包,做好了离京准备,向崇祯帝面辞。结果,崇祯帝没有召见他,魏忠贤感到心中一紧,但是事到如今,阉党已然树倒猢狲散了,没有任何跟皇帝叫板的筹码了,连田尔耕都成了被通缉的逃犯,他一个糟老头子,还能如何?于是,魏忠贤带着两百嫡系家将,押着百来车金银珠宝,踏上回乡之路。
“督公……”魏忠贤的心腹太监李朝钦问道,话还没出口,便被魏忠贤打断。
“叫我老爷”,魏忠贤道,“以后,不要乱叫,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
“是,督……”,李朝钦差点又叫错了,赶紧改口道:“哦,是,老爷”。
“刚才想问什么?”魏忠贤道。
“老爷,现在咱们已经落魄了,离京,是不是应该低调点?”李朝钦看着大车小车的珠宝、金银,小心翼翼问道。
“哼”,魏忠贤道,“你懂什么?老子这是在学王翦,当年秦始皇派王翦去讨伐楚国,王翦要这要那的,图个什么,真是为了那些田那些银子?不,他是在向皇帝传递一个消息:我真正想要的,只有钱,而不是权力,所以皇帝才会放心用他,在他卸任后,也没有因为忌惮其功勋,而玩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套把戏。我现在做的,跟王翦是一个道理,我是用这些财宝,告诉皇帝,我已经老了,不会再跟他争权夺利了,只是想守着这些银子,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
“哦,知道了,老爷”,李朝钦诺诺道。李朝钦心里暗暗嘀咕:别人王翦玩这一套,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秦虎将,你一个糟老头子,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还摆这么大排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找死。唉,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