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文会(1 / 2)我和崇祯有个约定首页

这“文会”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主题,陆扬回到书桌边,赶紧将看过的韵律书复习了一遍又一遍,确保自己能作出虽然未必出彩,但至少工整的诗句。同时,又搜肠刮肚了一番,将自己记得的清代诗人们的诗作,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还分门别类,一一归档,确保随时可以提取出来救急。

至于清代以后,譬如民国时期的诗作,自然没法用了,例如徐志摩的新体诗,完全不符合古代的格律,此时作出来,恐怕不会有几个人叫好,反而会哂笑不已。至于像胡适先生那样的民国大家,倒是作了一些古体诗,不过那水准……,恐怕也是不好用的。例如胡先生的古体诗《蝴蝶》:“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不过,人家胡先生早有言在先,他是“但开风气不为师”,倒也不好苛责的。

经过几天闭门的潜心准备后,想起答应周顺昌串门的事儿,陆扬便又跑到周府向那周老头请教了不少格律的事情,这才心里有了点底,等着“文会”的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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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文会”这天,李教谕领着陆扬、李玥,乘着马车,前往苏州城西的阊门,那是“文会”的举办地。阊门,乃春秋时孙武、伍子胥等率吴军伐楚的出发地和凯旋地,因而也叫“破楚门”。自本朝以来,阊门便是文化活动的一个中心,本朝大才子唐寅唐伯虎便有诗《阊门即事》赋道:“世间乐土是吴中,中有阊门更擅雄。翠袖三千楼上下,黄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买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若使画师描作画,画师应道画难工”。

既然同来出席“文会”,已然假婚的陆扬、李玥,自然得装出一副亲呢的样子,不然,被别人发现假婚可就不好了。这一点,倒让陆扬心生意外,算是额外的福利了,一路上,跟李玥倒也说上了几句话,让他感到不虚此行。当然,如果没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监视着的李老头,自然就更完美了。

在“文会”席中落坐,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州知府寇慎陪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文士,来到了主台。“各位”,寇知府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今日何其有幸!本届文会,请到了牧斋先生,来给大家点评诗句”。

话音未落,台下乌泱泱的数百名士子集体起身,俯身道:“恭迎宗主!”场面极为震撼。

陆扬反复确认,那台上的所谓“宗主”只是一个消瘦的文士,并非什么武林盟主或黑道大佬,但现场的那种氛围,还是将他震得头皮发麻。

“牧斋先生”,陆扬在心中反复将这四个字暗念,这个名号怎么那么熟,偏偏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呢?

“蒙诸位不弃,钱某惭愧”,那“宗主”稍稍起身回礼道。

“钱某”?陆扬暗暗道,“钱某”、“牧斋先生”?“钱牧斋”?原来是钱牧斋、钱谦益,哎呀,还真是,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原来那文士是明朝末年文坛宗主钱谦益。“难怪这么大派头啊”,陆扬暗道。钱谦益,字受之,号牧斋,乃苏州府常熟县人,换言之,他也是苏州人,而且是苏州人目前的骄傲所在。天下文坛宗主,出在苏州啊,凡是苏州人,无不与有荣焉!

钱谦益乃万历三十八年探花,曾任翰林院编修、浙江乡试主考官、右春坊中允,年前因为卷入浙江科场案,暂且告病在家,正好碰上了这次“文会”,苏州人岂有不邀请他来点评的道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陆扬暗暗心喜,上辈子,看过陈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别传》,对钱谦益、柳如是的因缘、行迹自然并不陌生,还背过一首钱谦益写给柳如是的诗“清樽细雨不知愁……”,对了,就是这首诗,待会便当面回赠给钱谦益,定能将钱谦益感动个半死不活,浊泪横流,用他尚未写出的诗,感动现在的他,真是太有才了,陆扬自我赞赏道。显然对于文抄公的工作,已经驾轻就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当然,钱谦益也不用太担心自己的诗被小陆抄去太多,谁让他的诗,往往用典过多,入清后,为了避祸,又故意用曲笔,写得晦暗难懂,陆扬就是有心去背,恐怕也不会想费这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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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钱谦益再次落座后,苏州知府寇慎宣布道:“文会开始”。于是乎,从苏州府各县赶过来的一众士子,开始三两成群,相互交流起诗词歌赋,同时,也在推敲着文会主题,各自准备着应景的诗赋,待会好提交给钱宗主点评。当然了,现场的士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钱谦益一个人看,肯定是看不过来的,送到钱谦益手中的,都是主台上各位文坛前辈看过,认为还能入眼的,甄选后,才会呈递给他。

最令陆扬感到奇特的是,这“文会”,除了士子以外,竟然还有不少女子出席,似乎都是苏州府各位官员、士绅家的夫人、小姐,原来这“文会”还有社交的功能,也是难得。难怪古板如李教谕,也让李玥跟着过来,原来“文会”上女子比比皆是。最令陆扬满意的是,到了“文会”后,李教谕便同几个同僚聊了起来,紧接着,又被拉去拜见那些文坛名家去了。倒是给陆扬提供了与李玥独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