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有什么是需要你们隐瞒的吗?”等菜上齐之后,宋泽炀把手机搁在桌子上,接着刚才两人的话茬继续问,“自习课去三班找老师的时候,看见他们班的新生了,斯闻刚才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新生吧?”
林麟霖有点疑惑。
“你去三班干什么?你们又不是一个老师。”
“答疑解惑。”虞筱阳插了一嘴,看到宋泽炀脸黑了便不再胡说了,“那新生叫李楠赫,是和我之前一个班……”
“喔——我当是什么事儿啊。”林麟霖被金针菇塞了牙,一听虞筱阳说这名字就感觉耳熟,“你一说是你们班的,这我就想起来了,他他,他跟个谁……谁我忘了,反正挺拽的,认识社会上的混混是不?反正他们几个刚开学的时候就被学校记过处分,这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一个班,社会人竟然在我隔壁上课,不过人家一天天就不在学校里,也难怪我不知道。刚听班里人说,被殷熠焓的人打了吧?”
“一个寝室。”虞筱阳把刚才被打断的话接着说完,这让林麟霖更加震惊,“之前承蒙二人照顾,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斯闻翻了个白眼撇撇嘴,睡意顿时消散,只剩头痛。
“停停停,这就让你轻描淡写过去了?”他把筷子横着搁到碗上,开始絮叨,“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你烧的稀里糊涂,还躺在我家门口,丢不丢人?”
“嗯。”
“我把你背到屋里,手一摸脑袋,趋热,然后我就去给你买药了去了,记得吗?”
“嗯。”虞筱阳揉了揉鼻子,“你不也喝多了摸到我家门口吗……”
“那好,这你都记得,你记不得之前那帮家伙是咋犯贱的?你心眼大你多宽容啊你原谅他们了。”
林麟霖和宋泽炀本来还想开玩笑看虞筱阳的笑话,这下吓的大气不敢喘,往常一副老好人模样的斯闻这会儿怎么成了猛虎下山……
“我没有原谅他们,但是我现在想安安稳稳上课,再说李楠赫现在也不敢对我做什么啊,我已经,呃,今非昔比了。”
“呦,可拉倒吧你,还今非昔比。”斯闻一整个气笑,“当初脸上还挂彩,就算最后两败俱伤,那你又做错了什么?啊?分明是对方先挑事,到你这里了就一笔勾销,你当真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我我我告诉你,这事儿不能完,至少除去老师的身份,在机构外边我可要好好收拾他我告诉你。”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我的好哥哥。”
“打他,你不打我打。”斯闻认认真真盯着他的眼睛 ,贴耳朵耳语,“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心里有阴影,当初规矩过头了,被欺负了吧。”
“不是……”
虞筱阳彻底是百口莫辩,当初真是规矩过头了。
“依我看啊,那李什么……他近期倒是不会再踏出这机构的大门了,就算吃饭也是定外卖,殷熠焓那帮人,时间长了就被保安认熟脸了,机构不会放出来漏网之鱼。”宋泽炀觉得虞筱阳太过放松,完全没有斯闻担心的那样,用脚尖踢了踢他,“殷熠焓自己不动手,说明他不在机构,也不知道最近在搞什么幺蛾子。倒是小阳,这些事好像在你意料之内,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有什么可惊讶的?这种家伙不被人打才不正常!”斯闻正在气头上,也不怪他这聪明脑子没听懂宋泽炀的提醒,“嘁,等我这阵子忙过去,我势必要收拾他。”
“收拾他的人多了去了,轮不到哥哥你。”虞筱阳让他放宽心,“我都没当回事儿呢,你气什么。”
“先不说这,那家伙当时说,你们之前那个班主任也受到了影响,我觉得我也没这么大本事啊,不会是虞叔叔处理的吧?”
“什么虞叔叔。”虞筱阳好一个大喘气,“是咱爸。”
“这么多人你胡说什么?”
林麟霖看着二人边吵边闹,瞥了一眼宋泽炀,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
……
“啊?找不着??!!怎么会找不着?活生生的人一大早就人间蒸发了,搁谁谁信啊?”
阮狄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大中午头的对手下不留情面的大吼,她冷静不下来。斯予鑫前两天还好端端的,昨晚还喜笑颜开的跟她闹着玩,结果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打电话也不接。问身边的保镖,也一个个摇头说不知道,肯定有人不说实话!只在监控里看到了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她有些生气,不仅是因为这丫头一言不发就走,更是担心那群追债的人纠缠不休。
“老板,其实您没必要一直纠结,这是她的自由,留不住的人咱没法儿强迫。”
阮狄皱着眉头踢了独眼一脚。
“不是,你什么意思?你阴阳怪气什么呢?我留她,留她是为什么啊,我不是担心她出事儿才着急的吗?这阵子黑市不太平,万一讨债的那边又因为经济纠纷把矛头转到她那边,她和他妈妈怎么办?”阮狄没听出独眼的意思,只是越说越着急,“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只知道用拳脚解决问题。这丫头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别着急啊老板,这才半天而已,绑个人的时间都不够,再等等。”
“你他妈的……”阮狄真想拿个砖拍死他,屋外突然传来了门铃声,她跑到玄关去看,结果屏幕上却是刀疤的脸。
“啧。”
大概是刀疤有了什么消息,才匆匆跑上来,阮狄很不情愿的打开了门。
……
……
斯闻还在上今天的最后一节课,虞筱阳到隔壁把李楠赫从班里喊了出来。虽战战兢兢想过会被打,但还是死要面子的如约而至。
晚自习使整个机构都十分安静,两人是偷偷从班里溜出来的,他把李楠赫约到了篮球场。温和的风从李楠赫耳边刮过,他却觉得是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望着身后教学楼投射出的灯光,影子从他脚下拉长,他怕的要命。
“你得罪了殷熠焓什么?”
虞筱阳突然冷漠的问,这使他打了个寒战,可怕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殷熠焓背后的势力让他不敢往深处细想。
“嗯?什么得罪了什么……只是学校里发生了一些小事,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经学生。”李楠赫还在嘴硬,即使他很想将这件事的来龙脉以及事实真相公之于众,但他一想到周临溪的遭遇就胆战心惊,况且现在还不能确认虞筱阳的身份,还是对所有人隐瞒才是万全之策,“……出现摩擦很正常。”
黑暗中李楠赫看不清虞筱阳的表情,一袭从教学楼前吹来的过堂风扬起了虞筱阳的外套,仿佛那是一只在黑暗中洞察一切的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