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清，再说一遍。是我在录音里没说明白吗。”斯闻突然抬高声音，“常函孝那混蛋又出来胡搅蛮缠了吗？”

当时斯闻悄揣了根录音笔，事后他把整件事的真实经过发到了学校论坛里，到现在已经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李楠赫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了看虞筱阳，当真还不了解斯闻的可怕之处。

“哦——”李楠赫拖长了声音，笑着走到水龙头旁边，用水抿了把脸抹掉了脸上的血迹，“没想到你就是——\u0027我爱吃鱼香肉丝\"，当时活跃在我们学校的论坛和贴吧，我还在奇怪怎么会有人能起到如此大的影响，以至于连老师都被请下了讲台，被迫到初中部区任教。之前怀疑是学校中哪位豪杰路见不平，能被揭开真相，筱阳真是走运。”

矮小的身材配着奇怪的公鸭嗓，李楠赫这个人让斯闻从头恶心到脚。

“我不喜欢做好事，我只是想说清真相。”斯闻拉了拉衣领，把手腕上的皮筋儿绑到脑后，轻薄的瞥了他一眼，“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以后不要招惹小鱼。”

李楠赫舔了舔被打伤的嘴角。

虚，虚张声势。

“先不说别的……你是谁？”李楠赫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虞筱阳，“你不像学生。”

“跟你有关系吗？”斯闻听到身后的广播传来了上课铃，把手搭在虞筱阳肩膀上，“虽然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招惹到了殷熠焓那个小贱人，不过我更想看到你被践踏的样子，那一定很好看。”

“怎么对我这么大敌意？”李楠赫一脸无奈的走近他，有一说一，斯闻这张脸简直男女通吃，平日里还一副硬要装强的样子，“披头散发的小娘炮，你在机构里还安全吗？”

“回班吧。”虞筱阳用肩膀顶开李楠赫，“你前两节不是有课吗，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中午咱们再谈。”

斯闻欲言又止，当真是以为虞筱阳有了阴影，听他这样说就转身要离开，只留下心有不甘的李楠赫。

“等一下。”虞筱阳又突然喊住他，“我还没上厕所呢……”

“你……好，快去快回。”斯闻哭笑不得，“这么长时间都在看戏啊？那我先回去了，不然要扣工资呢。”

斯闻的眼睛弯了弯，虞筱阳悄悄捏了捏斯闻的手，他慌乱的离开了。

李楠赫整了整衣服，刚要从厕所里出来，却被虞筱阳按着肩膀撞到了墙上，他有些诧异的盯着虞筱阳的眼角，仿佛之前那个沉默寡言直来直去的人已经被替换掉了。

“原本不想搭理你的。”

虞筱阳镜片反光，李楠赫看不清他的眼神，之前是有周临溪给他撑腰，换做是他自己，估计早被捶死了。但如今的虞筱阳似乎变得更可怕了，先前是怕他犯病，毕竟梦游还被谣传精神病，光想想就很可怕了；现在是怕他把自己打死，因为之前在宿舍里经常犯贱，万一他一恼……

“别再用你这张嘴描述让人生厌的话了，少没事找事。关于你为什么会被殷熠焓盯上，我迟早会弄清楚。”虞筱阳突然用手包住他的额头，用力砸到墙上，“我比谁都更想让你们死。”

……

……

第二节快要下课了，李楠赫揉着脑门，还沉浸在被虞筱阳支配的恐惧中，还好没跟他分一个班，阴晴不定的家伙，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这简直比周临溪和殷熠焓还要恐怖，他抿了抿被自己咬出一道印的下嘴唇，甚至没听到老师的提问。

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却是个男的。当时听说会被扣工资，不会是这里的老师吧？这个年纪……

“这位新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句子的语法成分吧？”

三班的英语老师拿着粉笔再一次提醒他，还好李楠赫身边的学生叫了他，才不至于那么尴尬。

“呃，老师，我不会啊。”

李楠赫厚着脸皮站起来，弯腰驼背一脸猥琐瘦骨嶙峋，蛮像个没进化的猩猩，英语老师只好好脾气的笑了笑，客客气气的让他坐下，随后眼光落在发呆的年馥瑶身上，请她回答。

“啊，我，我看看，老师。”

此时的年馥瑶正沉浸在脑袋里的同人小说中，还好这道题她做过，定了定神就说出了答案。

要说她在想什么，那倒是宋泽炀他们四个的异世界同人小说。前几天和他们五排的时候，四人之间的小互动让她热血沸腾，幸亏林麟霖那个糊涂蛋忘了给自己备注，不然自己也不会有机会参与到快乐吃瓜当中了，这一波操作直接给自己睿智的大脑里衍生出一篇异世界网文，让她连续两个晚上都辗转反侧，心潮澎湃，最后下定决心自己产粮，这给同好们带来了福利，一群人围着一个小本子疯狂嗑粮。

《关于我穿越到异世界前往王室任职却和王子坠入爱河这件事》——这是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出的完美标题，总之是五六个人投骰子决定的，也没啥艺术含量，她和姐妹们也就图一乐，偷偷快乐就好了……

不过这位新同学，好像和书中的“王子殿下”，有纠纷啊，上课远远地看到虞筱阳跟在李楠赫后边，目光要把他烧穿似的。

年馥瑶移开视线，撇了撇嘴，对李楠赫的印象分直线下降。

……

……

等午饭期间，斯闻靠在虞筱阳肩膀上昏昏欲睡，林麟霖只觉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宋泽炀还在为早上的事满腹疑惑，只有虞筱阳稳如老狗。

“你睡着了吗？”虞筱阳转头看着斯闻深陷的眼眶，看了看前台，“吃完再睡。”

血丝爬满斯闻的眼，他苦笑着扭扭脖子，摇摇头，抽出旁边筷筒里的筷子，攥在手里。

“怎么可能睡得着？昨晚熬夜填表格，晚上还要把学生的音频都听一遍，然后挨个找问题，明天纠正。”他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依旧忙得很，晚上你可别闹我啊。”

虞筱阳满口答应，接过服务生端来的碗，推到斯闻面前，林麟霖老实巴交的刷着手机视频，靠在墙边，宋泽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有什么好想的？”虞筱阳问他，“我知道你想的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重要。”

“嘿……怎么就不重要了！”斯闻可再也忍不住了，当着林麟霖和宋泽炀的面不满嚷嚷，“要不是我在你身边跟着，也不知道你能吃多少亏。我要是你，这仇我能记一辈子！”

“一辈子吗？好的记不久，坏事挺清楚。”虞筱阳故意逗他，“看来我要让你记一辈子，只能做坏事了。”

斯闻拍开他的手。

“打什么岔，说正事……谁说我记不了你一辈子。”斯闻把筷子塞他手里，“算了，还是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