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仕仁听闻此言当即知道了是金珍珠搞的鬼,难怪今天早上金珍珠会硬塞给他几张银票,还说是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原来是要他用在这里。
到了这个时候,单淑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相公伙同小妾要在这条路上杀了自己,好像是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
单淑妹实在是难以相信,自己辛辛苦苦供养出来的丈夫会做出如此绝情的事情,她十三岁就嫁到黄家做了童养媳,那时黄仕仁才六岁,她又要伺候公婆,又要下地干活,更要把黄仕仁当弟弟一样照顾。
二十年的辛苦终于等到黄仕仁考取了功名,结果生女儿的时候又难产,虽然母女二人大难不死,但是女儿却成了个傻子,自己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考虑到自己不能生育了,单淑妹又主动帮相公纳妾,眼看那妾室已经有了生孕,眼看黄家就要有后了,眼看……眼看到的竟然是枕边人对自己和孩子下毒手!
单淑妹抱着女儿拼命的爬出马车车厢,然后奋力的往官道跑去,官道人来人往,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黄仕仁见单淑妹跑了,白里透红的国字脸立马焦急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脱下鞋子就从里面掏了六张银票出来。
“快点,千万不能让她跑了!这是……这是三千两的银票。”黄仕仁眼含热泪,死死盯着手中的银票,恶狠狠的说道。
那姓秦的汉子一把抢过银票,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慢条斯理的数了起来。
“啊!这银票的味道就是这么诱人!”
说完姓秦的汉子就把银票全部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单淑妹母女,只见她们已经跑到了小路的一处拐角,那拐角一边是岩壁,一边是山间溪流冲刷出来的一个陡坡。
麻三闻言笑嘻嘻得凑到姓秦的身边,恭敬的讨好道:“秦大爷,那您看我的……”
“哈哈哈!放心,老子做事从来有头有尾,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买卖老子讲的就是以德服人。”
姓秦的汉子说完一个踏步就跃到了树梢之上,足尖在树梢上轻点几下就追上了单淑妹母女,从身后掏出一把全新的小斧头,面罩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还在奔逃的两人,眼神陡然变得狂热起来。
麻三见姓秦的丝毫不提自己的分成,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点怨愤。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在不远处的拐角响起,那是单淑妹的声音,不过视野被那拐角挡住了,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麻三和黄仕仁相视一眼,两人连忙跑了过去,只见那姓秦的汉子正站在拐角处向着陡坡下张望着,而他的脚下有一条右臂和一具无头的尸体。
“奶奶的,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银票,太激动了!老子的杀招竟然没有把她们两个人的头一起斩下来,只砍下来一个小的!
不过这个高度滚下去,绝对活不了了,你看那血流的,真是惨!
不行,我看不惯这么残忍的画面,我要先走了,麻三,下次有这样的买卖记得再叫上我!”
姓秦的汉子骂骂咧咧的走了,麻三心里已经把此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了,奈何这劈针斧秦铁石乃是六品高手,这次也是听人介绍才找的他,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如此的贪婪,一口汤都不给他喝。
正当麻三也骂骂咧咧的想要离开时,却被黄仕仁拉住了,原来刚刚滚到陡坡之下的单淑妹,不见了!
明月还未落下,在这大庆国都的大街上却发生着诡异的一幕,一个男子脚迈四方步,悠闲地走在已经宵禁的街道上,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断臂的女子,还有一个头颅飘荡在空中,那女子似乎在哼唱着什么歌谣,唯一的一只手臂抓着什么东西,一直在那里摇啊摇、摇啊摇!
“嗯!真是个乖孩子,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朕就赐你一个名字吧!你因怨而生,就叫你无怨吧!”
庆历五年夏,大庆京都百姓之中突然流传开了一个消息,晚上宵禁之后,这堂堂国都的大街上在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