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要睡一会了，安燃你请自便，只要不离开这间书房就好。”古德里安教授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泛起了困，他在车上一直没休息，再加上之前刚刚从俄罗斯赶到学院，又马不停蹄的出发接他们，哪怕是龙裔现在也扛不住了。

安燃点点头，在书房四处打量。

他没学过拉丁文，刚才列车上陈列的书一本都看不懂，但不可能所有的课程都是用拉丁文教学，那样的话，这所学院可能需要多加一年的语音预科，才能有学生看得懂课本。这里的书和列车上陈列的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加上了英文翻译。

安燃刚准备抽出了一本《龙族谱系学》坐回长椅上翻看，牛皮长椅上的路明非就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我们翻车了么？我只觉得轰隆隆一阵响。”路明非按着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

“没有撞车，一路都很顺利，我们到卡塞尔学院了。是你在入学辅导时太惊恐了，直接晕倒过去，所以是给抬下火车的……”安燃把书又放了回去。

“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乱蓬蓬的脑袋来。

“以前接受入学辅导的学生也有比较惊讶的，不过你这么大反应，真是前所未有啊。你对龙……”古德里安摊了摊手，“有那么大的恐惧么？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也就是一种强大的物种而已。”

“不！”路明非瞪着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我不是害怕龙……你看过《终结者》么？”

“看过啊，阿诺德·施瓦辛格演的，我很喜欢他的，现任加州州长嘛。”古德里安教授点头。

“教授，路明非想表达的意思是你精神病犯了。”安燃理解了路明非的意思。

“你觉得我精神病犯了？”古德里安教授愣了一下。

“要么就是我犯了！”路明非大声说。“燃哥你不会也相信了吧！”

“我相信。”安燃淡定的点了点头。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我疯了！”路明非崩溃的抱着脑袋大声说。

“好吧，对于有些新生，必须给他们看实证！”古德里安教授拍了拍手。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脸上就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安燃和路明非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你们，没想到我还能看到‘S’级的新生入学，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安燃低头回了一礼。他很早就察觉到了门外有人，只是没感觉到任何威胁。

“是么？我能问问四十多年前那个‘S’级新生是一个什么人，绝世屠龙高手么？”路明非问。

“本来他有机会的，可他在大二下学期吞枪自杀了，所以就没有下文了。”富山雅史非常坦白。

“吞枪自杀？”安燃一愣，屠龙而已，打不过也不至于吞枪吧。

“因为成绩太优秀，思维很敏锐，钻研龙类事典的时候陷入了某些哲学上的思辨难关，一时没解脱出来，就吞枪了，后来我们才增设了心理教员。”富山雅史说。

“我觉得你可以放心，哲学可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安燃安慰了一句一旁揣惴不安的路明非。

他没想到屠龙还能和哲学扯上关系，哪怕是因为环保主义抗拒屠龙吞枪自杀他可能都好接受一点。

“听起来不赖，”路明非喘了口气，“我一直是以迟钝出名。”

“但是你有潜力！”古德里安教授对着路明非竖起大拇指，神采奕奕，显然意思是他这个学生是最棒的。

安燃突然有了捂脸的冲动，他不知道古德里安教授在欢乐什么，是说路明非有自杀的潜力嘛？

“我们带来了两件证明，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龙类，这两件都是级别很高的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档案馆里借出来的。”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层层泡沫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示意安燃和路明非可以上手。

这种鳞片安燃之前在死侍身上见过，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什么蛇类的鳞片，没想到这就是龙鳞。这种东西的硬度安燃非常清楚，他没有去接路明非递过来的鳞片，只是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看着。

这时候富山雅史把一柄手枪塞进路明非的手心。